时鉴本就比许霁程高些,斜向光线的投落,将他颀长的身影笼罩似的压在地上,气场也是有了军装的陪衬,而英气不少。
不过时鉴今天面对许霁程,并没有上次洗手间见面的争锋相对,而是从心发出的感谢。
是许霁程上回报给他听的房间号,他得以及时抓准机会。
所以无论如何,这声感谢时鉴还是要说:“上次游轮,谢谢,还好有你及时告知向蕊的房间号。”
许霁程虽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。
但一定程度上,他能从那条被恶意上锁的连通走道上明白,是时鉴的出现,季向蕊才能及时得救。
许霁程没有时鉴那样的好身手。
如果是他,最多就只会想办法破门。
而上下层破窗而入,是许霁程眼睁睁看着时鉴做到的。
这件事难度太高,时鉴做得到,他做不到。
所以许霁程自愿收心,看向时鉴的刹那也没了原先的对敌,仍旧跟随所想地向他伸出手,蓦然笑了:“不打算握手言和一下吗?”
时鉴唇角微勾,伸手,理所当然会说:“握手言和。”
去医院看高游的状况是江昱就近给时鉴的一大任务。
所以回到军区,时鉴必须先去江昱的办公室汇报情况。
几下敲门声后,里面传出:“进来。”
时鉴端正态度走进,恢复身份地站在江昱面前,敬礼后持好军姿:“报告政委,高游还未醒来。”
江昱倒也没想时鉴效率会这么高,下午训练完学员还多跑这一趟。
他摆摆手,示意他放松,转而悠然的神情,俨然一副知晓公事后,要和他谈谈私事的态度:“今天手头上还有什么事?”
“没有。”时鉴以为江昱是要布置任务。
但实在是没想到,江昱拿出时鉴那份检讨,拍在桌上,前一秒还算放松的姿态,下一秒直接紧绷:“那跟我说说,上回禁闭反省,反省出什么了?”
时鉴愣了几秒,自知要反省的都在检讨书上,还要反省什么?
江昱也是给他气笑了:“我让你反省,你是反省了。但给你的十张纸,你三张写的反省,后七张写的什么东西?”
时鉴自知理亏,没说话。
江昱觉得不能再惯着他,再惯,这整个特种部队估计都要心思动摇。他索性憋了鼓气,低吼了声:“说话!”
时鉴倒也不谦虚,笔挺的军姿相对,面不改色的端正,一点笑意都未有表露:“拟写的结婚报告书面申请。”
江昱刚挑出那七页申请,一听时鉴这话,又给他“啪”的一下给拍在桌上,怒火像是一把烧得办公室都滚烫。
他质问他:“所以这就是你的反省?!”
时鉴默了几秒,忽然想到季向蕊昨晚听到“军令为先,而后成家”这句话后,苦恼地对他表示心疼的表情,他蓦然笑了。
江昱被他这笑搞得摸不着头脑,“你还有脸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