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怕战争,也不怕受伤。
唯独怕,是孩子避而不谈,渐渐增生彼此间的隔阂,让他对爱的孩子开始一无所知,开始束手无策。
其实无论是季向蕊先前爆炸受伤,还是这次游轮受伤,季老都知道。
可他等了不知道多久,就是没听到有一个相关字眼是从季向蕊嘴里冒出来的。
明明是他孩子,他居然每回都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她发生事。
他不是没有问她,只是这小兔崽子没一次是推心置腹好好说话。
季老连续生了好几天气了。
他知道,要是不打那通电话,季向蕊估计要等到伤彻底好透,才有可能会出现在老院。
所以晚上在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,季老内心纠结,是想撂脸的。
可在撞上季向蕊澄澈目光刹那,他发现自己脾气又莫名其妙地蓦然间难寻踪迹,消得彻底。
后来的一顿饭,季老也只想着得给这个小兔崽子好好补补营养,喜欢吃都要从她面前走一遍,停几秒,她夹到,这才算好。
季老有是私心。
他恨不得季向蕊可以突然改变主意,换个安稳的职业,留在国内发展。
但私心就是私心,是不能见之光华的。
所以在目光投落在眼前时鉴身上时,季老脑海里早就组织好的各种问话,顿时因为他和季向蕊今晚交流而变得无力。
归根到底,季老只问了一句:“如果那天你不赶去,向蕊可能会碰到什么情况?”
时鉴军姿站立,却没立刻回话。
那超过三秒沉默,季老便知晓了答案。
季老无奈地叹息了声,主动撇开敏感话题:“游轮上事,过去就过去了,爷爷不会多问。这个礼拜,爷爷想了很多,觉得还是该谢谢你。是你救了我们向蕊,才避免了很多难以设想结果恶劣情况。”
季老拿着水杯的手有微颤。
但他仍在努力地压制着情绪,“把向蕊交到你手上,爷爷没什么好不放心。所以这件事我们到此为止,不多提了,以后都好好过。”
时鉴没想季老会是这个反应。
他看进季老饱经风霜眸中,确确看清了老人家欣然和难忍。
太多复杂感情,都被季老统统揉进这一眼的信任里面。
季老现在亲手把机会递到时鉴手上。
或许是信了大难必有后福道理,亦或许是信了两个孩子这么多年的两小无猜,感情纽带只会在时光中越系越紧,谁都破不开。
当年定娃娃亲的时候,两家长辈不过是玩笑态度说过话,后来走着走着,竟都当了真。
时鉴比季向蕊大三岁,自然比她更早地能够接受娃娃亲这个现状。
他曾经有觉得这不过玩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