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没见过季向蕊这么黏人,以前不仅脾气大,还喜欢翻脸,现在倒是乖顺不少,听话的不行。
动作本该先于意识反应,但时鉴没顺她意,反是退后了步,言简道:“就几步,自己走。”
季向蕊这都走了一路了。
走回来是她提议的没错,但每回问他还有多少到,他都说马上,这马着马着,就是一个小时。
季向蕊压着小脾气,没和他发,这会他居然连抱一下都不给。
季向蕊那点不爽彻底表露在脸上,眼神混掺锋芒地瞪了他一眼,撒气说:“那我不走。”
时鉴的胸腔沉闷地荡着笑意,表面却在强忍。
这次,他真没顺她,又后退了步,站定后伸出手,是哄她的语气:“听话,过来。”
季向蕊不想听话,也不想过去。
她“啪”的一下打开他手,手臂还扬在半空,眉头拧着,像极了无声的抗议。
几秒后,见时鉴没动静,季向蕊威胁的话一字一字说得清晰:“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,旁边那条街,我回来时候就看到了。”
时鉴知道她在说什么,无非是一家酒店。
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笑,两步朝她靠近,一把撑住她的胳肢窝,把她轻轻松松地往上一带,由她树袋熊地挂在他身上。
他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,抱着她就往沙发的方向走,边走边随口问:“所以呢?你要去?”
时鉴这都抱她了,她哪还要去?
季向蕊心里痛快,连带得眉头都舒展,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,嘴上有意不饶人,低哼了声:“你不要我来怎么刚刚不说?”
她佯装还有脾气待消,愤愤地掏了下口袋,“我的身份证呢?我现在就走。”
时鉴慵懒地靠在沙发上,手搂住她没松,笑着看她表演。
季向蕊倒腾了会,自娱自乐累了,疲惫迅速在松懈后翻涌而上。
她和他对视了眼,耷拉下眼皮,脑袋朝着时鉴的怀里靠,双手环住他脖颈,整个人紧窝着他,汲取着他身上透出的,能让她安定的气息。
季向蕊的脑袋垂着,手却张牙舞爪地挥起,在半空摸索了会。
最后锁定他的侧脸,也不管他会不会疼,她就狠狠地掐了把,随后小声说:“你完了,我要走你居然都不拦我。”
“嗯?”时鉴手轻拍着她的后背,还不忘哄她。
季向蕊实在是困,干脆闭上眼,想和时鉴聊会天。
话题依旧围绕着刚刚的话,她话音很低,蕴入鼻尖喷洒的温热气息,她说得似乎有那么点有气无力:“我告诉你,你要小心。”
时鉴捉住她乱蹭的手,揉在掌心,笑着跟话:“小心什么?”
季向蕊轻轻地打了个哈欠,吸了下鼻子,说:“小心我不理你。”
季向蕊怕自己睡过头,这话说完,还不忘补一句:“我就睡十五分钟啊,你一会叫我,我想洗澡。”
“嗯。”时鉴压低声线,“那赶紧睡。”
季向蕊没再说话。
与时转变的,是愈发清浅淡薄的呼吸,缭绕在他的眼前,蒙了他的心绪。
时鉴望着季向蕊睡着的侧颜,笑意渐深,拍她后背的动作也渐渐缓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