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极。”朱珏赞道。
他抽出十份答卷,吩咐近侍将这几位考生带来正殿,细细询问几人文章中的对策。至于其余人可直接离去。
最先被问的是魏瑄。他能当上会元,除去他那个身为礼部侍郎的爹,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。正所谓“文无第一”,文章之间本就难论高下,尤其是本就不同风格的两篇文章。
可朱珏却面色淡淡,听了魏瑄的作答,只是颔首点了几句,便草草结束,开始了下一轮的问答。
下一位便是李轲。
看着尚未及冠的少年人,朱珏心中明晰,这李轲双亲不在,毫无世家关系,亦无亲密挚友,与这盘根错节的朝堂官员更是并无联系——是他想要肃清朝堂最好的人选。
他神情较之刚才宽容许多,竟是先说起往事:“朕闻君两年前曾于江南治水,上呈治水疏亦是救江南与一时。真是英雄出少年,难怪写得出锦绣文章。”
“圣上谬赞。”李轲拱手躬身,回答道。
朱珏又就着李轲的策论问了几句:“依卿所言,‘择吏也,去冗也,辟土也,薄征也,通利也,禁奢也’,当如何做?”
李轲对答道:“陛下,依臣之见:吏良而俗阜,冗去而蠹除,土辟而地广,征薄而惠宽,利通而财流,奢禁而富益,六政立而王制备矣。”
“善哉。”朱珏大笑一声,“‘举天下功业,惟吾所建者,岂止于富民生、足衣食而已哉’,卿此言甚妙!”
他对李轲的赏识之情溢于言表,一旁立着的魏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,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这题目他其实提早便知晓。圣上虽是在数题之中亲自择出一题来,但每一道题他都提前备好精心修改过的策论,今日可以说是稳操胜券。但此时圣上对李轲的态度与他所料相去甚远,这么几句交谈之间,他依稀感到状元已被决定下来。
这令他暗自焦急,却又无计可施。
朱珏并未在同一个人处停留过久,粗略交谈完,便叫了下一个人的名字,开始问话。
李轲自觉微退一步,安静站在人群之中,宠辱不惊的模样令朱珏又注意了几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