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仁一脸懵懂,似是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。梁乐见众人这副模样,便自己先开口举了个例子。
“他们定然要从规矩入题。”她揣摩对手的想法,“正如那日他们所说,不以规矩,不能成方圆。我们想要让阮卓破例入学,定然得驳了他们这话。”
有了梁乐的前言,潘仁也理解过来,他到底是正经科考出身,比梁乐知道的这么两句子俗语靠谱不少:“‘夫立法令者,以废私也,法令行而私道废’。若以法度与院规作比,亦是一件难事。”
几人七嘴八舌竟也提供了不少思路,梁乐将之汇总,开始研究若真遇上如此言论,他们又能采取那些对策或话语反驳。
更深露重,月色洒落窗外,屋内的学子们仍就这烛火不见困意,或伏案书写,或埋头苦读。
竭尽全力,为了给阮卓一个成为彼此同窗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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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缓缓爬上柳梢,众人才意识到已经夜深了,明日还有早课,便告辞回了自己的屋舍。
梁乐也是累得很,好在她的屋子与潘仁相邻,出门两步便能回去。
在去潘仁的屋子之前,她便料到今夜定然需要许久,提前便去了浴堂一趟,这会脱了外衫便准备回到自己的床上,再收拾一番入睡。
她计划得完美,谁知外衫刚刚离手,便被另一人抓在手中。
正要将衣衫挂好的梁乐意识到这股阻力,心中知晓是李轲干的。她顺着看过去,不出所料,又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容。他的嘴唇紧抿,眼角锐利,双眸中辨不出情绪,直直地望着她。
这几日她本就刚到书院,一切都还在摸索的时候,又遇上了阮卓之事,更是忙得昏天黑地,连觉也未睡好。
何况李轲这两日虽然仍喊她起床,一起去食肆,一起去学堂,但却时不时这么看着她,也不知究竟还要气到何时。
她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些不同,但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阮卓之事,可这件事若要说起来,也并无甚错处。她自觉没有过错,自然不会先向李轲低头。
事情太多,她有心与李轲推心置腹谈谈,但也没能找到时机,便干脆想着等到这事尘埃落定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