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程春娘走了,丘林逸皱眉,可碍于他这回来有事相求,丘林逸只好垂首跟着盛言楚进屋。
丘林逸此番来只有一桩事。
“爷打从京城回去就一病不起。”
丘林逸刮掉大胡子后,倒让盛言楚一时辩不出此人就是当年那个笑话他不爱金簪的鬼斧,说出来的话更是没有当年鬼斧的嚣张。
“我是偷偷来你这的,无他,只求盛大人能让尊堂去看看爷,我从不求人——”
说着,大块头似的丘林逸掀起袍子,砰得一下跪倒,还磕了三个响头。
来者是客,盛言楚让阿九去扶,丘林逸甩开阿九的手,固执地跪着。
“您今个不应我,我就在这跪到死。”
盛言楚眉头蹙起,他不喜欢有人拿这种话威胁他。
丘林逸可不管,跋山涉水来京城,叫他空着手回去,他还是死了算了,正好可以给病危的好友陪葬。
阿九瞥了眼面色不虞的盛言楚,耿直的对丘林逸道:“你这样不行,叔他不吃你这套,你要跪着也成,我去给你拿个垫子,省得跪出了毛病还要叔掏银子买药给你吃。”
边说边往丘林逸膝盖下塞软枕。
“左腿抬一下,我塞不进去。”
丘林逸:“……”跪在软垫上还叫苦肉计吗?
跪软垫还不如不跪。
丘林逸无语地瞪了一眼阿九,随后没好气地站起来。
扶着阿九搬来的椅子慢慢坐下,丘林逸语带恳求:“盛大人,您就让程娘子过去看我家爷一眼吧,您是不知道,我家爷烧了好几晚,夜夜都喊程娘子的名儿…”
盛言楚面沉如水,听到这满腔怒气难以疏解,手旋即重重的往桌上拍去。
饶是见过世面杀过人的丘林逸都吓得肩膀一耸。
“盛大人——”
盛言楚却笑了,笑意不达眼底:“还夜夜喊我娘的名字,哼,好在西北离京城远,若是在京城,我娘的名声岂不是没了?”
丘林逸傻眼,他只是实话实话罢了,盛言楚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?
盛言楚敛去笑容,起身后目光直直地望着丘林逸:“巴叔病了,去求良医便是,让我娘去西北,她能作甚?”
丘林逸忙从椅子上起来。
“程娘子就是我家爷的药啊——”
盛言楚冷笑连连,却见丘林逸一本正经地说:“中州人不都这么说吗,解铃还须系铃人,我家爷是因为程娘子病的,要痊愈当然要找程娘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