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赴考。”
盛言楚简而言之:“城南住得都是官宦人家,那里的宅院你不用给我,城西的也甭给,商户人多眼杂……”
说这话时,盛言楚丝毫不觉得在骂自己。
“领我去看城北的宅子吧。”盛言楚坚定道。
盛言楚说话间,中人的小脑袋瓜终于转了过来。
“敢情小公子您是赶考的举人老爷?哎呦,小人眼拙,瞧我,给您看城东官学的宅院作甚?您开了春就要做官,还往那边跑干嘛?”
说着,装模作样的扇了扇自己的嘴巴,笑容放大:“您且随我来,小人手中有不少城北的宅院呢!”
盛言楚笑而不语,跟着中人往城北方向走。
京城不愧是皇城,路上便是下着暴雪也阻挡不了行人的脚步,好在路边有尽职的官差不停地铲雪,这才不至于出现大雪封路的情况。
街上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来回穿梭,从前在静绥鲜少见到的官轿在这不计其数,每每看到四人抬得枣红色官轿,中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站到路旁行礼问安。
见盛言楚跟着跪安,中人拍拍膝盖蹭到的残雪,笑眯眯地睨着盛言楚干净利索的动作:“前些时日,京城路家杖杀了一书生,不知盛举人可听说了?”
去城北还要走一段路,中人为了消磨时间,时不时的会跟盛言楚闲聊一些京城的事,盛言楚只听不说,但听到这条八卦,盛言楚过问了一句:“路家?是给太子做侍读的路家吗?”
“对对对,正是那家。”
中人神神秘秘的絮叨:“八岁稚子断案,路家长房嫡孙路缙因此名声大作,后一跃被选为太子的侍读书童,路家因为路缙成了京城的一块香饽饽。然这两年路家借着皇太子的威风越发的放肆,这不,前些天路家的轿撵从街上过去的时候,一书生貌似膝盖冻伤了,所以下跪慢了些,谁料那路家人竟当街命人将书生给杖杀了,咦,血溅了一地……”
盛言楚心下大骇:“路家就不怕那书生的家人去京兆府告他?”
“怕什么?”中人反问,吊着眉道:“那路家身后有皇太子这颗大树,京兆府敢对路家下手?打狗还需看主人呢!”
“我看未必。”盛言楚不屑冷笑,却没有再跟中人继续聊这个话题。
中人每天接触的人太杂太多,他若是跟中人说太多朝廷上的言论,指不定中人扭头就跟外人说了。
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何况在京城这么个大染缸下生存,他可不想会试前出幺蛾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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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花簌簌得往下掉落,盛言楚将脖子上的绒毛围巾往上抬了抬,中人以为盛言楚畏寒冷不想说话,便自顾自的在那说。
终于,中人停在了一条巷子前。
“盛举人,就这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