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人…… 叫月姨的那个女人,她给唐绵的感觉很不舒服。
也不是讨厌, 说不上也什么情绪,总之就是不舒服。
她不确定刚才闪现的那些片段是不是记忆,画面太突然了,没头没尾。
只知道那一刻她的心脏像是被扯住,窒息一般的难受是真的。
月姨的女儿已经死了, 她很可能是沈铖的前女友,不可能是她。
“还疼吗?”他看了眼驾驶位上的手机导航,语气沉稳, “还有十五分钟左右,我已经请了医生。”
一直保持安静的唐绵忽然开口:“你怎么也来了?”
还这么凑巧能在人来人往的医院碰到。
他倒是坦白,没半点要遮掩的意思:“我来找你的。”
唐绵:“找我干嘛?”
“你一个人来美国,我不放心。”
有意思,她的金曲奖得奖名额被撸掉的时候他不担心,他跟所谓的豪门未婚妻双双登上热搜的时候他不担心。
来个美国,沈铖倒把她当成独自出游的小孩,玩起了俗套的痴情戏码。
演技这么拙劣,唐绵清醒后就认出他的身份,演给谁看呢?
她低头勾起抹嘲讽的笑。
一路到酒店,医生在大堂等候,跟着一起进房间,沈铖更是全程陪在身边。
唐绵本来想叫他滚,想了想,忍了下来。
她安静地由着医生擦药,白人医生的表情全程都很耐人寻味,大致意思是“这么点小屁伤也值得找医生再过半小时可能就要愈合了”。
呵呵呵。
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。
医生看在钱的面子上,给唐绵的伤口贴了层纱布,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,提着医药箱离开了。
沈铖给唐绵热了杯水,放床头柜上,他在旁边坐下,“晚上想吃什么?我带你去……”
没有回应。
唐绵闭着眼睛,呼吸轻而浅,睫毛偶尔轻微的颤动。
她侧躺着,整个人蜷缩在一起,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,左手抓着自己的头发,右手抓着枕头,两臂护在胸前。
夕阳映在她莹白的脸上,美得像是一场梦。
男人眼眸低暗,起身,帮唐绵脱掉鞋袜,盖好被子,但没碰她抓着头发的手——唐绵觉浅,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醒。
他动作轻柔,与他冷酷淡漠的脸极为割裂,犹如被窗外夕阳切割开的明暗交界,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绷紧,眉头轻蹙,高挺的鼻梁如同黑暗中起伏的山峦。
唐绵还睡着,有几根碎发搭在眼睛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