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节都泛了白。
明明她只说了两个字,明明刚刚去了法国出差才回来,可季文暻就是有感觉,司涂说的是四年前。
压着翻滚的情绪,季文暻眼皮上抬,冷冷看她。
笔尖已经在文件上洇出一朵黑色的花。
“法国很冷,我曾经......”谈起回忆,不止对听的人是种伤痛,说的人亦然。
话被她说的磕磕绊绊,从法国的冷天,到她卖画可以养活自己,从隔壁老奶奶每年都会给她过生日,到她很幸运认识了一个朋友。
所有她想让季文暻了解的过去,都是好的。
哪怕这些“好”不全是真的。
只是——
“我很想你。”
铺垫太过冗长,司涂在男人漠然的注视下,闭了闭眼,说出了心底那一句。
季文暻像是回了神,看到被笔墨脏污的文件,眼也不眨放到一边,抽出另一份继续签。
“然后呢?”
三个字像把冰剑,裹着逼人寒气,将她的贪妄全部斩断。
又是然后呢。
司涂抬了抬睫毛,发觉自己对这三个字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。
她知道他恨,知道他怨。
也好在他还恨还怨。
没有爱哪来的恨呢。
司涂耸耸肩,吹跑热气抿了口姜茶,故作没有被他态度影响的说:“我就说说。”
季文暻抿唇,笔又不动了。
过了会儿,他准备继续,又听司涂小声嘟囔句:“反正,很想你,是真的。”
第22章 . 22 但好在,他表示了会有原谅她的那……
嗒。
屋子因为司涂一句话变得安静, 以至于笔丢在桌面上的一声脆响异常清晰放大。
司涂扭头看去,季文暻抱着臂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嘴角带笑,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。
季文暻食指抓了抓眉尾, 歪头问了一个让司涂不知为何的问题。
“易老的病怎么样了?”
司涂:“还好, 梁主任那边的医疗小组最近有消息了, 但是我......”
她想说自己不走了, 留下来。可对方似乎根本不在意后面关于她的话题,点点头表示知道了。
司涂没了声,双手捧着姜茶看他。
季文暻又问:“那你呢?身子无恙么?”
“我?”司涂以为他担心自己,面容松动了点,笑着说:“我挺健康的, 癌症虽然有遗传的可能性,但几率还是很小的,你不用担——”
“哦,那真是可惜了。”季文暻语气很轻,轻到司涂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她笑容一僵。
“如果当初你是得了什么绝症快活不下去了,才瞒着我不告而别, ”季文暻看向她,微笑, “那我还能理解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