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原来是一双最寻常不过的足靴,云底夔纹,看得出已经努力想绣得似模似样了,可针脚还是略显笨拙,有一朵白云微微沁出红色,像被朝霞染过——想必做的时候不慎扎了手,有血珠落在上头。
李天祥垂眸道:“嫂嫂说了,做得粗糙,请您多担待,等以后时间充足时,再为您缝一双更好的。”
太子抱着那双鞋,茫然若失。以后?哪还有什么以后?
李天祥瞅见他这副失魂落魄模样,蓦地鼓足勇气道:“大哥,您真舍得让嫂嫂离开么?江湖多少险恶,她一个弱女子怎生应付得来?只怕让豺狼啃了,连骨头都不剩。”
太子苦笑,“她执意如此,孤能有什么办法。”
小萝卜头急急道:“不是的,我看得出来,嫂嫂是很喜欢您的,她只不过,只不过……”
到底才刚启蒙,没读过多少书,找不出合适的形容,李天祥急得抓耳挠腮,忽的灵机一动,“她只不过还没想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,她需要有人帮她做决定。”
就好像先生布置作业的时候,今天是三字经,明天是千字文,后天又是幼学琼林,要他自己来想,肯定不晓得怎样才是最好的。
小萝卜头信誓旦旦,“大哥你要是真的喜欢嫂嫂,就该大声说出来,否则,她怎么知道你心里有她呢?”
太子一怔,所以是他说的太少?她总是油嘴滑舌,嬉皮笑脸,他以为即便说出那些话,换来的也不过是打趣和讥笑,但,若是她单用这样玩世不恭的外表来掩饰内心脆弱,也许等的就是那一句话,自己迟迟不肯表露真心,又怎能叫她信服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