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有趣的游戏,大概是最后一次玩了,”晏怀笑着说,“当然要多玩一会儿。”
本能的恐惧蔓延,洛橙明知是徒劳,却不可自抑地激烈挣扎起来。绳索捆缚的地方,勒割得皮肉燎烧似的疼,指节在粗粝的墙壁上磨搓出血痕。
晏怀偏首,叫人把东西绑在洛橙头顶的钢架上。
炸.弹定时开启,索命的声音悬在她头顶,洛橙绝望阖睫,却听晏怀俯身在她耳边说:“待会儿多看我哥两眼,他也就剩这最后的一个小时了。”
陡然睁眼,洛橙几乎把牙咬碎,眼眶红热地看向他。
晏怀起身,抚上她的脸。那指节像没有温度的蛇鳞,洛橙悚然地偏开脑袋,满眼厌恶。
晏怀笑了笑,仍旧抚上她的发心,缓声道:“你这么美丽聪明的女孩子,本就该好好藏起来。只有我哥,才会不舍得折了你的翅膀,让你深陷危险。所以,都怪他不是吗?”
洛橙抬睫死死盯着他。已经不想用疯子这种词来形容这个人,和他背后的那个操控者。
心脏却不可自抑地皱缩。简珩在这些人眼里,到底……算什么。
仓库的大门很快被持.枪的雇佣者打开,那个她既希望看见,又不愿意在这里看见的男人,孑然一人,背着光走进来。
简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,眼圈就红了。不知道是出不了声,还是刻意无声地,用口型对她说:“阿橙,别怕。”
鼻腔瞬间被酸涩侵占,洛橙极勉强地,对着他翘了翘唇角。唇轻嚅,想叫他一声,才发现喉间的声音,被那点哽意堵住。
“简珩……”终究想叫他,嗓音搓沙。
“别怕,阿橙。”男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沉哑地回应,“我在。”
阿橙叫他的那声名字,像拆成一笔一划的钝器,在他胸腔里冲撞挫割。
像是终于知道了后悔两个字怎么写。早知道会到今天这一步,他绝不会选择硬把她绑回自己身边。
却又无比庆幸。幸好……幸好她什么都不曾想起。又幸好,她对如今的自己也没有一点点欢喜。
“哥,”晏怀及时出声,指着悬在洛橙脑袋上的炸.弹,云淡风轻道,“千万别想着靠你不要命,就能把她带出去。爷爷那里,有随时可以触发引.爆的遥控器,所以——”晏怀看着他笑,又扫了眼仓库里的保镖和雇佣者,“别打这些人的注意,好好听话。”
后悔和恐惧侵占住他,暴戾在身体里翻涌,简珩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,想把眼前的这个人和那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道撕碎。就同他们对待那些无力抵抗的畜生一样。
“来,”晏怀拿出枪,笑着把枪.口对准洛橙,却看向简珩,“过来,护着她。”
一身索命的戾气难掩,简珩一步步走向洛橙。身侧的雇佣者,下意识地朝后退去。
心脏像堵在喉间,满是血腥气的哽痛,洛橙早顾不得晏怀,眼眶胀热,对着朝她走来的简珩拼命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