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?”
“凭什么你就可以当无忧无虑的大小姐,我就因为犯了一点点错就要天崩地裂……果然,上帝是公平的,你又出现了。”
他话里话外,不知悔改和要报复的语气太过浓烈,江樱克制着不发抖,往后退了几步,转身要跑开时,就看见了不远处紧紧包围上来的男人。
恐惧感彻底从脚底淹没了上来。
那一年的冬天比任何时候都要冷,被关在偏僻的地下室里,整整两个星期,见不到江嘉树和江梨,看守她的人,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疯子,每天深夜骂骂咧咧地把她从昏迷中吓醒。
一日三餐都像是酷刑。
给她冰坨子,她躲在角落里慢慢地等着它融化,喝着冰水,高烧冷汗,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。
……
这样的噩梦还要再来一次吗?
她做错了什么?
“……你们,”她害怕到喘不过气来,心脏像被人用力按住,酸涩又痛苦的情绪像雪崩一样滚上来,压得她眼角发红,眼前已经朦胧了一片,费力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声音:“都给我滚开!”
——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了,拜托。
面前的四个大高个茫然地看了一眼对方,连烟都忘记抽了,隔着口罩,互相用眼神询问“不是还什么都没做吗?怎么嫂子就发现了???”“谁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?”“老大不会灭了我们吧?”
眼见着江樱脸苍白都要晕倒,阿笨较忙扯掉口罩上前,焦急道:“嫂子,你怎么了?!”
许子添闻言站定,紧接着又看到从拐角处走上来的身影,面色暗了暗,放弃地往反方向翻墙离开。
林彻瞥了眼极快闪过的黑色背影,注意力很快被江樱吸引过去,快步着过去,从后边接住快要晕倒的她。
向来温润可爱的小圆脸,冰凉得毫无血色,额头上沁着冷汗,眼里雾气弥漫,她惊恐地看着眼前人,淡淡的青藤香将她扯回到现实。
像被人用力拉出了那间禁闭着她的屋子。
恐惧与安全,一念之间。
江樱抬头,看着面前乖乖站着,不敢再靠近的大高个,再看了眼阿笨,那声能大到让鸟兽作散的“嫂子”还在耳边萦绕。
她深呼吸着,反应过来了面前的状况。
许子添早就不见人影。
一股火气从五脏六腑忽的蹿起来,从惊吓过渡到被戏弄后的委屈和愤怒,江樱站直身体,忽的推开了林彻,少见地发脾气道:“你走开。”
林彻紧抿着唇,不发一言,沉沉地盯着她,很快,又覆上来,拉住她的手腕,朝自己身边扯:“贝贝。”
眼眸深处是沸腾的暗火。
“你不要碰我了,”江樱收敛着情绪,声音低得像冷雨,将他所有翻滚的情绪都给浇灭掉:“林彻,我现在很讨厌你。”
阿笨不敢出声了,和另外三个人站在原地,一米八的大高个,站在一排,不怕冷的穿着短袖,手臂上一个个还有些纹身,表情蔫蔫的,像被罚站一样。
又有点无辜。
他们的计划一步都还没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