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美人是如此的栩栩如生,与当下最流行的写意之法格格不入,让燕梨不论多么不能相信,也只能承认这画中人是她。
她恍惚间想起徐向文的话:“陛下那人像画得,像得都渗人。”
她当时竟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。
言语的力量总是苍白薄弱的,更何况顾珩对于他这七年的经历总是绝口不提,可是看着这一幅幅画卷,她怎能不懂他的思念?
要有多想念,要在心中描摹过多少遍那个人的容颜,才能画出这般宛若真人的画作。
可他明明最不擅作画。
明明学什么都快,可偏偏在绘画一道上毫无天赋。燕梨自己喜欢画,便也乐于教他画,顾珩一向认真聪明,他也有努力去画,可惜不管是笔触还是明暗深浅他都找不准窍门,最后画出来的成品总是引人发笑。
后来燕梨彻底死心了,干脆把他的画当乐子看,心情不好的时候看顾珩画上一副,立刻就会开心起来。
燕梨不敢想象,这样不擅作画的他,要画多少幅画才能拥有这样的水平。
她的一年,他的七年。
在这七年间,他有多少个日日夜夜,无望地描绘着她的容颜?
燕梨一张张看过去。有她看书的,有她作画的,还有她逗小狸花玩耍的......唯一不变的就是她面上隐含的淡淡笑容,和惟妙惟肖的神情容颜。
“阿姐!”忽然有人唤她,她恍惚地抬起头,看到那人瞬间变得焦急的面容。
他两步并作三步快步走到她身边,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:“阿姐你怎么了?”
燕梨这才发现,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