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枕举起手来往他背后比了比,最终还是放弃了。他认为在背后偷袭一个老人家太欺负人。
碰的一声,窗户又被风撞开了。
孙刺史吓了一跳,手上墨迹一甩,整封折子便毁了。
他侧头看向洞开的窗户,心里分外不解,他先前分明上了锁的,难道年纪大了,记错了?
唐枕离开孙刺史的屋子后,立刻去了太子停尸的地方。
府衙的大堂如今已经布置成了一个灵堂,太子的棺木就停在正中间,附近重兵把守,棺木前有人身着白衣跪地烧纸,还有几十名和尚跪坐在庭院中敲打木鱼诵念往生咒。
唐枕像个影子一样飘了过去。他隐在柱子的阴影里往那处看,就见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跪在那里,到了后半夜,有的受不住先回去了,有的还在那儿哭丧,有的跪在那儿脑袋一点一点都快睡着了,唯一相同的一点,就是没有人往上看。
唐枕悄无声息地顺着阴影走过去,便看见敞开的灌木里躺着一具年轻的尸体,由于死去时间短,身旁又有冰块围着,这具尸体还未呈现出浮肿,能轻易和他生前的样貌对上。
这是个五官端正的年轻人,唐枕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,似乎在哪里见过,但已经想不起来了。
他毫不避讳地伸手往里摸了一把,发现太子的尸身分外柔软,尸僵的现象已经完全消失,看来死去的确有两天了,他又摸索了一阵,发现肉眼看不出来的地方,在手指的触摸下却有微微的浮肿,虽然微小,但的确已经开始变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