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既白从许久之前就领悟到了明锦的这份心意,更是一次次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付于她。可默契和信任累积再深,也难掩心中的歉意与心疼。跟着自己,她这辈子恐怕都要与提心吊胆为伍了。
明锦被他的苦脸逗笑,痛下黑手□□,很不客气道:“我可是有大把的正经事要忙,哪有闲功夫成天为你耗费心神!”
男人在外领兵打仗,女人在后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,可日子依旧要过下去。她出身武将之家,祖母做得到,母亲做得到,她自然也做得到。再说了,天下兵士的家眷们都这么过的,哪来恁多矫情。
“阿锦,你可真不懂情趣!”江既白看透她心中腹诽,只觉得牙根阵阵发痒,一时没忍住,叼上她耳朵磨牙。
明锦可不惯着他,抬腿将人踹下炕。战事在即,准将领窝在暖炕上沉溺儿女情长可还行?还不赶紧去书房!去校场!
京城的春天远比阙州来得早,清明过后天气就眼见着回暖,明锦把府务都接了回来,让婆婆彻底放轻松,跟着她娘和大伯母一起逛逛街喝喝茶听听戏,好好享受一番京里的好生活。
镇北王妃一开始还有些不放心,旁观了两天,见她一边带孩子一边游刃有余地打理家里家外,与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,叹服之余心中大喜,春风得意地跟着亲家母吃喝玩乐,就连采购药材的任务也被明锦接了过去。
明锦这边有条不紊地忙着,却也没忘记关注着昌王府。确切地说,是青葙的情况。
江仲珽近来的处境颇有些得意,老三年前回京后接手假钦差的案子,大刀阔斧彻查下揪出了太子私下勾连吏部、礼部、贡院等有司操控科考,甚至直接卖官鬻爵的特大丑闻。老四端王也因催缴国库欠款不力而被当庭训斥,免了差事。
太子被禁足于东宫,朝堂之上废黜之声渐起,就连之前的公田所、乃至平康坊北曲命案的旧事也被重新翻了出来,参劾太子的奏疏如雪片般涌向御书房。
他倒要看看,父皇这次还要怎么保下太子!
江仲珽看着从东宫传出来的暗信,随手凑近火烛点燃了扔进脚边的铜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