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她如此用心,李沅便自己解了上衣。赤、裸的胸膛露在她眼前,肌理分明的胳膊,劲瘦的腹肌,因为受伤染上了粘稠的血液,反倒衬得他肌肤如雪,看得玉容卿羞红了脸。
这么紧急,哪里是想那种事的时候。
玉容卿低下头用力将自己的裙角撕开,柔软的吴绫可以用来包扎伤口,她又撕了一块裙角下来为李沅擦拭伤口,然后用嚼好的草药敷在上面,再用布料包扎起来。
收拾完毕,玉容卿长舒一口气,刚刚还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。
只要李沅没事,一切都好说。
夜里有些冷,李沅坐起身来,掀开披在身上的外衣,邀请玉容卿坐到他身边一起取暖。
玉容卿犹豫片刻,看自己如今衣衫褴褛、纱衣被划破,裙子也缺了一块,残破不全,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,便坐了过去,同李沅紧挨着,半个身子都靠到他怀里去。
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上,听到那稳健有力的心跳声,玉容卿莫名心安。
只要熬过今晚,便能等来黎明。
玉容卿突然意识到,这是她第一次和李沅在一起过夜,往好了说是李沅保护她,救了她的命,往坏了说是两人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岭衣衫不整的过了一夜。
她苦心维系的清白名节,便要葬送在今夜了。
想到这儿,玉容卿轻吐一口气,从李沅的角度能看到它小巧的鼻子和柔软的双唇,只见她轻轻叹息,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。
“卿卿,你在想什么?”
玉容卿回头看他一眼,见他气色渐缓,心里也有了底,回他:“咱俩在这过了一夜,明天见了天日,我们两个可就不清白了。”
此话一出,李沅就像是被戳中了小心思一样,刚刚要落到她腰间的左手悄然收回,脸上多了几分羞愧。
“我不会碰你的,卿卿不用担心。”
那事还是得留到大婚之夜做才合情合理,他也不过是想偷点甜头吃,如果卿卿介意,他便不碰她了。
可玉容卿却没往那方面想,只是轻叹:“不是你的事,是人言可畏,你与我相处一夜的事只要被人知道,总会传成污言秽语的谣言。就好像这天下的妇人男子都以取笑女人失节为乐似的。”
真失节会传成荡、妇,假失节也会传成真的。所有的姑娘小姐都小心谨慎,连脚都不敢露出来,看大夫也偷偷摸摸,生怕被人抓住一点小把柄,就从黄花闺女变成了失节荡、妇。
于男子,却没有这样的忧虑。
李沅有些自责,裕丰庄中有很多可以藏的地方,他却在情急之下选择了逃到这里,害卿卿名节受损,真是罪无可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