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虽说不舍,但还是遵从素卿姐的意愿。
等送她出门的时候,刚巧就碰上了张达齐,那时候的张家哥哥好年轻,又高又好看,手里拿着两盏花灯,一盏是嫦娥奔月,给了素卿,另一盏是西施浣纱,给了我。
张家哥哥将披风给素卿披身上,轻拍了拍他妹妹的肩,笑道:知道你想和妍丫头去看大鳌山,剩下的《女则》哥给你抄,只是不许乱吃外面的食物,当心闹肚子。
素卿爱不释手地抚摩着花灯,顽皮地冲她张达齐吐了下舌头,撒娇:哥,你最好了。
……
梦着梦着,我就醒了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头依旧晕晕的,腹内空空,饿得我眼冒金星。
四下打量,犹记得从密道出来时,还是正午,而现在已经入夜,掌了灯,我竟昏睡了这么久?
我发现自己此时竟躺在勤政殿偏殿的大床上,熟悉的金线绣牡丹的帷幔、缠枝花的软枕,而旁边,躺着熟悉的男人--李昭,他已经换洗过了,穿着月白色的寝衣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发髻用一根金带系在头顶,他身上药味甚浓,脸色虽苍白,但要比囚禁时要好多了。
李昭察觉到我醒了,睁开了眼,虚弱地扭头看我,柔声问:“醒了?”
“嗯。”
我应了声,强撑着坐起来。
左右看了圈,发现殿里竟没一个侍奉的宫人,圆桌上摆着珍馐美食,玉碗里是浓黑的药,博山炉中燃着李王帐中香,而床边,赫然趴着个身穿银鳞铠甲的小少年,正是我的睦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