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梅濂从轿子中下来,他穿着官服,脚蹬厚底官靴。
梅濂先是朝我这边望了眼,迅速低头,疾步朝睦儿走来,躬身给睦儿行了一礼,仰头上下打量着睦儿,笑道:“早都听说王爷回来了,总见不到,您仿佛更英朗了。”
睦儿虚扶了把梅濂,笑道:“多日舟车劳顿,在家中躺了数日,好久不见尚书大人了,您身子康健?”
“好、都好。”
梅濂连声答。
他没忍住,再次朝我的车驾这边看了眼,眸中含着复杂之色,有遗憾,也有点难过,随之望向睦儿,笑道:“臣早都听闻王爷此番在北方的作为,真是英雄出少年哪,臣、臣的儿子若是……”
兴许发觉言语不合适,梅濂立马住了口,再次躬身行礼,笑道:“臣的儿子不日将给您当伴读,届时还请王爷包容他的顽劣,多多指点番他。”
睦儿手一挥:“哪里的话,本王早都听闻鉴征兄弟天资聪明,指点不敢当,相互切磋。”
说到这儿,睦儿回头朝我望了一眼,笑道:“今日宫里还有事,便不陪梅尚书闲聊了,先告辞了。”
话音刚落,马车便再次往前行去。
梅濂自觉地让侍从将自家轿子靠边,给睦儿让出条道儿。
在路过梅家轿子之时,我扭头,隔着纱窗往外看了眼,梅濂一直躬着身,鬼使神差,他抬头,正好与我对视。
十多年过去了,我和梅濂见面的次数,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,这么近,还是第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