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论虚伪,齐王真真算个中翘楚了,方才他那番话虽说表现兄弟和睦,可拐弯抹角地在他父亲跟前数落睦儿的不懂事,一进一退,褒贬具有,果然比十年前长进得不是一星半点,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。
我继续往里看。
此时,李昭用茶盖拂着清透的茶汤,笑着问:“因着老五信中的唐诗顺序颠倒,朕起了疑,便将你和老三拘在宫里足足五日,你心里难道没有抱怨?”
我忍住笑,李昭也真够坏的,逼着让齐王承认自己的野心。
往里瞧去,齐王这会儿汗流浃背,不知该怎么回答,他眼珠子左右乱转,最后强笑着挤出句话:“如今臣为人父,便能体会到您疼惜孩子的良苦用心,料想臣若是出了意外,您也会担忧罢。”
说到这儿,齐王含泪望向李昭,期望得到回应。
李昭笑笑,并未说什么话。
父子俩谁都没言语,气氛不知不觉竟有些尴尬紧张。
忽然,李昭深深嗅了口香茶,斜眼觑向齐王,笑着问:“如今朕有了年岁,身子也不如往年健朗了,朝臣催着让朕立太子,朕有五子,你说说该立谁合适?”
我呼吸一窒,这个问题,当初李昭也问过睦儿。
此时,齐王仿佛越发紧张了,他刻意避开这个敏感话题,忙跪下:“陛下正当壮年,何故有如此感慨?且立储君乃天子之事,臣万万不敢妄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