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怀生如此心诚,李琯不能不应,师岫亦然。他说他就跟在师岫身侧,虔心学习,为姐姐安魂。一天下来,他脸色苍白,眸光却亮得逼人,他的体内仿佛有一团火,要么把别人烧死,要么把自己烧尽。

到了时辰,师岫照例得去皇帝那边为他讲经。

蔺怀生体贴道:“师岫师父先走便是,我还差一遍经文,抄完、烧完便回去。”

师岫却迟迟未走。

蔺怀生感受到他目光,笔却未停,只问:“师岫师父不走么?”

“误了时机就不好了。”

师岫叹息,他心里明白,起码比李琯明白。

他对蔺怀生说:“把佛珠给我吧。”

蔺怀生依言照做,朱红的佛珠手串物归原主。师岫单手捻珠,一手覆在蔺怀生头顶,似是受智。佛珠转动,颗颗都是慈悲。有的慈悲是空的,师岫用手一捻,佛珠分开两半,露出其中玄机。

……

蔺怀生很迟才回去。

宫殿漆黑,他却不肯要任何人跟着进来,他似乎就要和衣而睡。

里间传来拨动的水声,有人正在沐浴。

蔺怀生没有惊扰他,却是对方听到蔺怀生回来,往身上泼了几下,拧干湿发就迈腿出来。

蔺怀生坐在床边,听到一串湿漉漉的轻声。一只在外头撒够野的猫儿回来了。蔺怀生喜欢温顺干净的,他就在进门前把自己一身脏污的毛发舔舐洁净,这样蔺怀生就不会对他作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