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果真是个天生寡情的人。
几个妾室极怕他,些许不敢做出格的事。
戌时了他还在殿里看公文,文荼进来小心翼翼的说:“都督该用晚膳了。”
他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大殿,放下笔起身出了殿看了眼外面,犹豫了片刻才说:“备马车我出去一趟。”
卢氏晚睡前,在隔壁小书房正和崔晚讲崔敏婚事上用的东西,崔敏坐在一边桌前看谢奚写的关于水稻的实验报告,这是他同鲁伯借来的。
崔程就是这时候悄无声息的回来的。
进了院子,守门的女婢才知道,崔程让人下去,他自己推门进去,母子几人有说有笑。
卢氏错愕的看着推门进来的人。
倒是崔敏最先反应过来,他不像崔邺那样排斥,只是收起卷宗,问:“父亲一个人回来?”
崔程淡淡说:“看什么呢?”
阿晚好奇的看着他,这是她第一次见父亲。
果真和二哥长得不一样。比大哥好看,但是没有五哥好看。
崔程见阿晚看着他,他问:“这可是阿晚?”
卢氏将崔晚手里的丝线接过,放在小方桌上,和崔晚说:“这是你父亲,你不是一直好奇吗?”
崔晚毕竟还小,有些认生,怯怯的靠在卢氏身上,并不亲近。
崔敏搬了椅子,让崔程坐着,过去抱抱崔晚说:“你忘记五哥和你说的了?见了人不能不说话,也不要害怕。”
她犟嘴:“我不害怕,我就是没见过父亲。五哥说……父亲会喜欢我的……”,她嘟囔着说。
崔程一直就那么看着她,他离家那年,卢氏有孕在身。
崔晚已经七岁半了。
他浑身也摸不出什么礼物来,就淘了怀里的一枚小小的私印,那是上好的鸡血石,剔透的红,小巧精致,他哄说:“这是我的私印,今日送给你。你若是想要什么,拿着这枚印可以向我讨,所有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崔晚被崔邺养的性格有点小霸道,看着玉很喜欢,但是还是挣扎的说:“我想要的五哥都会给我买。”
崔程:“那是你五哥给你的,这是阿爷给你的。”
他不在家的那些年,崔邺对崔晚来说,就像是父亲一般的存在。
崔晚这才接了印,小小的放在手心里,端详了半天,崔程问:“到我这里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