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邺听了个囫囵,只说:“我只知道,南地水灾饿殍满地,无人发粮,却凑钱给反王几万两的岁贡,以求停战。这就是你所谓的道?”
那人脸憋的通红,说不出话来。
崔邺只说:“我不明白你的道,也不想明白,我只知道,能让百姓有饭吃,有衣穿。这就是我的道,至于国祚绵延,逆贼之论,李家诛了末帝也不过才区区十年,你们就如此认主了不成?若真是如此有骨气,那就该同卢师一般,同末帝一起殉国才是。”
那人被他说的气的直发抖,崔邺淡淡看了眼他身后的夫人,掏了身上的碎银,递给她道:“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好,身为男人,莫说顶天立地,不能撑起一家屋檐的大有人在。”
说完淡淡看了眼那人,从始至终都没有问他姓名,就那么走了。
崔程出征前,这次他没有送行,崔鹏送到灞桥外,崔程问:“柬之呢?”
崔鹏以为父亲生气,解释:“他去郊外看祖母了,赶不回来了。”
崔程心知他故意躲着自己,也罢,出征在即,他淡淡交代:“政事不明问刘彰,内务不明,找你五弟,看护着些家里人。”
崔鹏看着父亲,有些眼热:“我记下了。”
崔邺到了庄上,庄上有了仆人和兵马驻守,如今又热闹了,鲁伯见惯了这些场面,倒是朱家人有些惶恐。他们哪知道自从进了谢家,莫说过上了好日子,如今见的都是权贵。
阿玲涨了一岁,也健康了,生出了活泼气,大清早蹲在院子里喂狸奴。见他来了忙说:“她们还没有起来。其他人都去田里了,我阿娘在准备早饭。”
各房的仆人都守在门外,崔邺看了眼远处一片翠绿,麦苗已经绿油油了,也不知道谢奚那里怎么样了。
谢奚如今才算自由了,吴媪被她留在家里,阿武陪着她去了贺赖部,一路上两人不急着赶路,她绘制的图越来越大,参照了本来的周边的地图,逐渐完善了河西道上的地图,如今向贺赖部延伸。
河套平原果然名不虚传,等她进了贺赖部,入了山脉,山里开的梯田,种的麦已经绿油油了,只觉得惊讶,崔邺把这里管理的真不错。
山里绿色葱葱,阿武指着远处的山峦:“那场就在那边,平日里都会放马归山,不同祁连山脚下。莫里极擅长养马,他们部落里出来的年轻人都是养马的好手。”
谢奚有些累,长途的奔波让她浑身酸疼,但是眼睛舍不得停下,四处张望。
等她进了村,有人见他们来,阿武认出来人,问:“莫里大叔呢?”
谢奚怀疑的问:“你叫他什么?”
阿武:“大叔,他比阿骨勒都年长。”
莫里一脸络腮胡,看着和阿骨勒一样的壮硕,见了她来,惊喜问:“谢娘子?”
谢奚看了眼阿武,点头:“我是。”
莫里笑说:“等候多时了,郎君早就来信让我等候。”
谢奚解释:“我在凉州住了些时日,耽误了行程。”
谢奚问:“屯田的地方离这里远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