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抱着皇子,助安平王登基,改国号为永宁。
长安城里一派萧肃,毫无喜气。
命妇那日被放出宫,宫门外哭声一片。武太后握紧金吾卫,先发制人,将陈家抄家,陈家人全部扣押。
陈于敏听到消息,正是家里的妾室说给她听的,她如今也看开了,武承齐只要给她几分敬重、她只要不犯错这发妻的位置她能做到老。
置于婆婆为难她,她并不太当回事。妾却不是个安分的人,领着女婢,来她房里挑衅。
火红的丹蔻在她眼前直晃,晃到她满眼都是红,都似血。
婢女撕心的哭喊声中,她只记得,倒下去时,只觉得自己像溺水一样的沉。
她醒来时,婢女还轻声抽泣着,听说武承齐回来,将那妾劈手抓着掼出了门外,那妾从门口的台阶上混下去丢了半条命,简直惨不忍睹。
她心里想,那妾也是个可怜人。
她们陈家呢?
她们陈家被斩草除根,连三岁的侄儿都不曾被放过,这是武承齐的姑母,和武家做的。
她的夫婿,成了她的仇人。
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。
她醒来久久的看着帐顶发愣,婢女见她不知何时就醒了,带着哭声和外面人说;“娘子行了。”
不多会儿武承齐就进来了,他面色难掩忧色,但也不是平日里的温和,眉目间竟然也染了萧杀之气,她竟然觉得陌生。仿佛这人她从来不认识。
或者说,她认识的武承齐不是这样的。
武承齐见她毫无生气,凑近她耳边说:“过几日,带你去郊外泡温泉,那里清净。”
她听的心里一酸,她怀的身孕没了,他竟然还知道带她去躲清净。
她问:“我们陈家人死绝了,是吗?”
武承齐不答,继续说:“听说温泉水热,庄上花草四季不败。景色极好。”
她听的笑起来,笑着笑着,脸上都是泪。武承齐伸手替她擦了,又说:“院子里的人连门也看不住,我都处理了,你这些时日好好休息。”
门外有人找他,他凑近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下,和婢女说:“细心照看好她。”
他出了门,脸色就下来了,问随从:“醒了吗?”
随从答:“醒了。”
他脸上都是阴沉,等进了那妾的院子,站在床前盯着人问:“谁让你去打扰夫人的?”
那妾怕极了,从来不知道枕边人是这样的人。瑟瑟发抖,头上的伤还在流血。
满口告饶:“郎君,奴错了,饶了奴吧。”
武承齐:“如何饶你,你杀了我的孩子,我如何饶你!”
他眼里恨极了,压了情绪道:“你不是最得母亲宠爱吗?那就让母亲处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