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冕听的心绪激动,扭头看了眼刘彰,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,好像崔家有些事变得不一样了。
崔邺居然是这件事的主导者。他竟然一早就知道。
崔程吩咐:“明日一早你和蒋道东去一趟贺赖部,去巡查田亩,那边的马场也要照看好。”
蒋道东领旨:“是!”
等崔程吩咐完,人都出去了,崔冕问他:“五郎……”
崔程面无表情的说:“他一直就知道,知道我缺马,冒死进草原贩马,差点丢了性命,像是我崔程的儿子。”
此刻他像个自负的父亲,难以自抑的赞赏自己的儿子。
崔冕皱着眉:“我也没想到,这几年,他的生意做的这样大。”
崔程毫不怀疑的说:“他的生意我们不知道的怕是还有很多。论心思,他两个兄长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崔冕听的笑起来:“文令性情敦厚,浑身都是做长兄的担当,崔家男儿要端着正。”
崔程却有些遗憾的说:“少了些血性和魄力。”
崔冕说起崔敏:“六郎读书很好,被点进崇文馆修书,一板一眼,很是崇拜六郎。”
崔程有些遗憾,崔邺兄弟两个没有在他身边长大,兄弟四个,性格迥异,两个小的竟然比两个长兄要优秀的多。
让他无端生出一些颓气和无能为力,卢氏一族,果真是出国士吗?卢氏教的儿女,竟然比他要强得多。
崔冕却说:“男子汉,心性平和,才是稳态。”
崔程却说:“二哥怎么说?我的儿子,少了血性,怎么成呢。要不然二哥也不会偏袒他。都知道他谋略、心思都是一顶一的。”
崔冕至今都不能将崔邺和六七年前的小少年联想在一起。
“一味的心思,也不见得是好事。”
崔程其实并不是迂腐的人,他虽也是读书出身但和二哥四弟不同,他是信奉以杀止杀的将才。
比二哥和四弟多了杀伐之气。
他随口给崔冕举例:“他在河西道上做生意这些年,我全然不知,他笼络着两个兄长给他方便,两个兄长竟然丝毫不知他在河西道上到底做什么买卖。他想西到过伊州,进了过草原。从南到北商路亨通,挨过刀子,吃过亏,赚下的家资不知何几。他才二十几岁。你能吗?”
崔冕哑口无言。
崔邺确实不同寻常人。
兄弟二人从家事聊到军事,直到天际露白才散场。
崔冕对崔程逐鹿的心思已经肯定了。
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,崔邺给他们顺风船,只要粮草有保障,未来的事,就说都说不准。
崔邺不知崔程的计划,只知道他要收拢生意,往后这生意就不好做了。
等人进了长安城,卢氏的人就在崇仁坊的客栈里等着他,见了他就说:“夫人等着郎君多日了,请郎君即刻回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