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伯也觉得尴尬, 这样说人是非的事, 他没干过。
他本就是从苏州来的,只有雀奴一个亲近的人, 这两年和谢氏夫妇住在城里守着房子。对谢氏夫妇倒是有些了解了。
谢奚叹气:“不说他们了,实在留不住的话,就让走吧。但是, 她办这个事, 真的太恶心了, 阿月才多大……”
她正说着,见陆伯给她使眼色, 她回头就见阿月站在廊檐下看着她,一脸的仓皇。
她简直一口浊气吐不出来,咽不下去。
阿月也知道她见不得人做妾,见不得女子受辱。她怯怯的问:“娘子,我可以和你单独说说话吗?”
谢奚摸摸鼻子,毕竟是小孩, 她是真的有些不忍。起身说:“去我房间。”
阿月手里还拿着绣品,跟着她进房间的时候慢吞吞的说:“娘子第一次来,我跟着娘子进门,你还说要我敲门后,才能进,就像昨天一样。”
谢奚听的一窒,没接话,那时候她只把阿月当成小学生。
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,她开了窗,有些灰尘随着阳光,光柱里尘埃翻飞,她坐在椅子上指指旁边的凳子,“坐吧。”
阿月坐在凳子上,看着谢奚,问:“娘子的稻子种好了吗?”
谢奚笑说:“都膝盖那么高了。”
阿月也笑起来,像是很高兴一样,由衷的说:“真好,只要娘子想做的事,都做成了。”
谢奚问:“那你呢?是你母亲拿定主意,给你订的亲吗?”
阿月低头看了眼绣品,沉默了半晌问:“阿武来信了吗?”
谢奚听的心里叹息,“来信了,凉州太远了,他想必也辛苦,但是长大了不少,学会关心我了。问起你们了。”
阿月听的眼睛里都是光。
阿娘因为和吴媪提了一嘴想把她定给阿武,结果吴媪没接话,为此阿娘回来反复的说吴媪的坏话,总是说吴媪的是非,抱怨吴媪看不上她。
其实那时候,吴媪已经知道,谢奚给阿武定了阿圆。
她日日被夹在中间为难,阿娘爱慕虚荣,但是也不是坏人,哥哥老实本分,嫂嫂人有些势力,看不上他们家为奴,还是给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为奴。
她日日苦闷,当嫂嫂给母亲提了魏家的事后,她心里竟然毫无波澜,没有抵触,也没有高兴。就好像离家就能解脱了一样。
“那真好,他将来必定有前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