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良的老婆姓刘,局促道:“娘子对我们已经是再造的恩情了……”
吴媪笑说:“家里都是这样吃的,不是特意给你们准备,娘子在吃食上精细一些。你们呢只管住着,开春的活儿有的是,不用争这个。”
谢奚并不会那么会招待人,也不太那么会说场面话:“我之前房间里那些颜色鲜艳的衣服都给阿玲改了做衣服吧,我用不着那些。”
吴媪笑说:“你看哪家的小娘子像你似的,整日的像个郎君。”
谢奚反驳:“我的年纪不是小孩子了,自然要稳重些。”
朱家人来了三天,家里果真轻松了,吴媪又开始烤面包,有时间了还给她烤了一些肉干。
刘媪人很老实,黑黑瘦瘦的人,提着一桶水健步如飞,阿玲才七岁,都已经会劈柴了,朱良父子跟着鲁伯去田里。
大清早起来,阿玲跟着谢奚去田里,她认识很多种野菜,雨后草色连天,阿玲拎着筐拔了一筐,和她说:“这个很好吃的。”
谢奚其实认识,笑说:“那好吧,中午回去让吴媪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阿玲身体才刚好,瘦的让人看着心疼,谢奚捕了条鱼提着,回去让刘媪处理了,她自己用鲫鱼在小炉上的砂锅里炖了鱼塘,这小孩明显的营养不良。朱孝的妻子姓王,人生的高大,但是极老实,吴媪做饭的时候她从不进厨房,院子里劈柴扫院子,打理鸡舍羊圈,什么活儿都干。
谢奚心疼她劳苦,劝说:“羊圈鸡舍等他们回来打扫其他的就别了。”
王氏老实,还是绝不进厨房,站在厨房门口说:“我去扫院子。”
谢奚无奈:“院子干净着呢,你进厨房歇歇。”
她一整日都不休息,不是洗床单被罩,就是劈柴打扫。
等崔邺再回来,院子里已经焕然一新,崔邺失笑的说:“自阿武走后,院子再没这么干净过。”
谢奚白了他一眼,“还说呢,你怎么就不知道打扫?”
崔邺掏了信,说:“阿骨勒又来信了,今年春耕,你的稻种就能在河西道上播种,想不想去看?”
谢奚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,问:“你认真的?”
崔邺:“七月之后不就可以了?”
谢奚:“怎么也要八月之后了吧。信拿来!”
阿武写的信很长,写的也很家常,这个家里的人被她带的说话都絮絮叨叨的了,阿武每一个人都问到了,他自己的事情也说的很详细,现在还是跟着阿骨勒,阿骨勒对他很照顾,前段时间跟着阿骨勒去了趟贺赖部,见识了一马平川也见识西北广袤。
男孩子果然不一样,给他一匹马,他就能走天涯。
谢奚欣慰的说:“阿武变成了男子汉,居然嘱咐我说,粮种重要,让我休息着些。太过招摇会出事。”
崔邺颇有些吃味道:“你的弟弟缘倒是很不错。”
谢奚笑着说:“那是自然了,我天生是做姐姐的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