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阶级引起的矛盾, 确实无解。要是段冲觉得正常,那才是不正常。
她自己不在乎,但是身边的人大概心里都清楚,她配不上崔邺。
一个很莫名其妙的误会。
等人走后,鲁伯好奇问:“这人可是崔家人?”
谢奚望着车队,不在意的笑笑说:“崔邺的人,不是崔家的人。倒是个热心肠的人。”
鲁伯不以为意。
等回去,吴媪已经在刷洗,王媪和阿月在扫院子,见她回来,王媪问:“昨天陆家有人送信来,说有人来田庄上做客。”
谢奚皱着眉问:“昨天什么时候?昨天你怎么不说?”
王媪:“昨天早上,你们都出去了。我一忙就忘记了……”
谢奚没理会她的理由,一个人去了库房,将近二十坛的葡萄酒。
剩下都是河西道上的特产,有几棵尺寸有些大的葡萄树,还有一车全是核桃,有些荞麦种子……
她站在那里细细的看,然后伸手抓起荞麦种子,自言自语:“你就那么相信我,能培育出好种子吗?”
鲁伯见她一个人在库房里很久,在门口问:“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谢奚这才被惊扰,扭头说:“我在想,该把葡萄栽种在哪里。”
鲁伯笑说:“这有何难,菜园旁不都是空地,栽上后,沿着墙搭个架,到时候就可纳凉,正好后院那几棵离得远,到时候可以在前院纳凉。”
谢奚笑着,无所谓的说:“也好,就按你的来。”
晚上她犹豫再三,还是决定给崔邺回一封信,但愿他从草原出来能看到。
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崔邺的计划太远大了,远不是她能想象到的。
他的眼光和胆量,以及眼界,始终是她不能触及的。
她只适合窝在乡下,做一个平凡的种田人。在男权登顶的封建社会,她对政治一窍不通,这里她毫无优势。
她抱着双膝,坐在椅子上,看着窗纸上跳跃的烛影,一个人怔怔的发愣。
等回神后,已经是后半夜了。
第一次这样犹豫,想伸开手,最后却握成了拳。
崔邺:等我收到信,得知你已经进了草原。真是车马慢,信也慢。
你说的河套平原我去过,那里盛产水稻,被称作‘黄河金岸,塞上明珠’。
那座大佛寺我也去过,关于大佛寺的故事,确实不吉利,不适合讲给你听。
可能很多很多的地方,我们都曾经去过,但是我们始终都不认识。
世界大不同,但有各自的规则,所有都人各司其职,没有意外,就会一直按照自己的轨迹走下去,没有人会不期而遇。
若我有机会,我一定会绘制一幅河西道完整的地图送你,但是你也知道,那是要耗费很多年才能完成的,我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。
崔邺,我希望你的愿望能如愿,不论发生什么,我都希望你能如愿。
这世上再没有比希望如愿,更开心的事了。
而我,希望你能毫发无伤的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