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伯建议:“那就一收,冬麦种下去,明年四月就能收。”
谢奚这段时间整日的混迹在田里,人都有点忙糊涂了,安慰鲁伯:“当然,我这个种法不能影响田庄的人的生计。佣户的粮一定要留够,剩下的再说。”
谢氏问:“听说雀奴开渠种了一池荷。”
谢奚:“荷叶已经开了,莲蓬才冒头,明日你们去看。”
芸薹已经有半腰高了,等中秋一过,那几亩的芸薹定是这一带最耀眼的景色。
谢氏尝了口炸鸡,觉得爽口,笑说:“雀奴在厨艺上总是这么有心思。”
吴媪起身给谢奚添了汤,接话说:“她总爱研究新吃食,但是自己的胃口却不好。”
谢奚正在长个子的年纪,有些偏瘦,再加上她总是一身男装,长发一根木簪子收起来,丝毫看不出来小娘子的娇柔。
她盘腿坐在凳子上,一手支在下巴上,哼笑了声说:“我生来就不是富贵锦绣堆里的小娘子,这样粗野的习惯才觉得自在。”
崔晚问:“谢姐姐,那你见过波斯猫吗?我五哥说给我寻一只波斯猫。”
谢奚一想纯种波斯猫的价格,心里吐槽崔邺可真是没原则的家长。
“波斯猫非常漂亮,雪白雪白的蓝眼睛。”
她一个工科女,对一只猫也夸不出来什么文采来。
两个小姑娘听了她的描述,都心生向往,崔莹莹问谢氏:“阿娘,那我养一只花狸猫,给晚晚的波斯猫作伴好不好?”
谢氏笑说:“行啊,等回去就给你养一只。”
结果第二天阿武进城买布,回来的时候就抱着两只猫仔。
谢奚一早去了田里,下水检查藕的生长情况,荷叶已经长起来了,但还不是很厚实。这几天她在盯着佣户在给田里追肥。风干的羊粪在田里撒了一遍,最后在渠池里撒了一些,有机肥的事她要等冬天后才有时间研究。
鲁伯见她下水,跟着下来,手伸进水里,摸到莲藕,挖起来一根,端详了片刻,才笑说:“这长得倒快。”
谢奚知道鲁伯舍不得她下田涉水的辛劳,所以只要她下地,鲁伯就跟着她。
她接过莲藕,看了片刻,笑说:“果真长得快,今年就有莲子吃了,还有藕粉喝。再寻些其他种子,到时候咱们庄上就什么都有了。”
鲁伯笑说:“雀奴胸有丘壑,将来必有造化。”
谢奚摘了片荷叶,盖在头上,不在意的说:“但愿吧,要是一辈子在这里种田,也不错。”
鲁伯却不认同,劝她:“这种日子终归辛苦。”
谢奚突然好奇问:“鲁伯,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?还有我兄长呢?”
鲁伯本是异族,年少被人贩卖进长安,谢脁遇见他时,正是他犯了事,被人打到半死,谢脁花了重金买了他,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谢脁身边。
谢脁是个奇怪的人,没有主仆那一套,对他几乎是放养,没有一点做主人的自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