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奚好奇,坐在书桌前翻开他的大账册,密密麻麻的记录,而且数目都很大,他的字算不上多好看,但是很工整,谢奚认真翻看了几页。
不得不佩服,和数字打交道,和生意打交道的人,确实是得天独厚的天赋。
其他的账册,看起来是旧笔墨,崔邺的笔记很干净,最后会有几句简单的评价,比如皮毛一项,他在后面写了句:比去年价高一成,受气温、和西北牧民的状况影响。
每一项有差异结账,关于它的经济指标,他都能猜测出几种可能。
谢奚起初觉得有趣,连着看了很久,慢慢的就觉得这种直觉很可怕。
简直管中窥豹,或者这就是学经济的人的特有的能力。
崔邺回来的比她预料的晚,见她一个人趴在书桌上,认真的看着账册,笑说:“你就不能多点几盏灯吗?不要眼睛了?”
谢奚抬头见他换了身衣服,之前是一身绛红色的圆领袍,此刻已经换成了一件黑色的绣着银色丝线的袍子。
她一时竟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愣愣的看他。
崔邺笑问:“这是怎么了?”
谢奚问:“你怎么换衣服了?”
崔邺随口说:“喝酒洒了一身,满身酒气,回来就在隔壁换了身衣服。”
谢奚也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了,回神后说:“有什么说的吗?非要我过来。”
崔邺有些累了,坐在她身侧,懒懒的说:“我懒得出城去找你,就留你住一晚,要不然又半个月见不到你人。”
谢奚对他的话从来都生不出什么心思,可是此刻,突然就觉得他这话说的挺暧昧的。
她接不上话。
崔邺问:“账本有意思吗?”
谢奚摇头,认真的说:“账本没什么意思,但是你最后的每一项猜测都很有意思。”
崔邺笑了下,随手翻开账本,看了眼,又合上,只说:“生意人都懂这样的规律,算不上什么本事。”
谢奚觉得离他有些近,莫名的尴尬,起身绕着屋子走了一圈,感叹:“你可真是个钱串子,这才几年,居然已经家财万贯,和你一比,我就像个玩儿过家家的小孩。”
崔邺笑着安慰她:“那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吗?你要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,你也一样的有钱。”
谢奚煞有介事的点点头:“也对。”
崔邺突然问:“什么时候去陆家还钱?”
谢奚奇怪的问:“怎么想起这回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