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着几天,他陆续收到回信,崔程对他是一贯的不领情,言辞间颇多怀疑,最后还警告他,莫要用他的名号,在河西道上胡作非为,危言惑众。
他都看笑了,崔程此人心机、手段、能力都不差,但是也太过自负了。
看来和卢氏这场婚姻,他是打心里厌烦。
但送信来的是他的亲信长史,姓刘,叫刘彰。
见了他很认真的说:“崔都督嘱咐,五郎莫要声张,甘州军粮已备足,凉州为后盾,以防伊州、西州的回鹘人趁乱起兵。”
崔邺听着两州早已枕戈待旦,倒是他一个千里之外的人在这里平白心焦。
崔程倒是标准的古代严父,但也太过小看他,他和崔程长子、次子几乎没有接触过,并不清楚二人是何等的龙凤之姿,让崔程颇多赞赏,以至于如此的看不上他。
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多嘴问长史:“我再多讨教长史一句,凉州军马可充足?”
刘彰并不是很胸有成竹的答:“都督已有安排。”
崔邺在一念之间挣扎后,还是回去取了私章,交给他严肃带着警告说:“将我的印章交给父亲,如需战马,可向北穿过山脉,去寻北狄贺赖部,那里有个马场,用我的私印,可任取战马。此事除了父亲,再不可与人知道。”
刘彰听的两眼发亮,崔程在凉州进退维谷,甘州兵马已被搬空,全凭凉州兵马顶着。
他甚是叹服的,深深弯腰行了一礼,道:“某定不负五郎所托。”
君子的一约一誓,死生不可挡。
第20章 二十 河西道、陈家女
崔邺受不得一个年长的人对他恭敬的弯腰行礼,伸手拽起他的胳膊说:“长史不必如此,父兄皆在河西道上,还望长史替我给他们捎一句话,这两年南地遭灾,粮草困顿,不是大战的好时机,望他们斟酌,假如……”
他想说,假如,谢奚的研究实验能成,最多不超五年,到时候大周就不是现在这副困顿的样子了。
但他又忍住了。
摆摆手道:“也罢,父兄的眼界,岂容我多嘴,我又在说胡话了。去吧。”
快马加鞭不到三日,崔程就收到了崔邺的印章。
年逾四旬的崔程,正当鼎盛的年纪,身长八尺,浓眉窄目,双目锐利,一身盔甲在身,刘彰到达时,他才巡营回来,满面萧肃,一身杀伐之气。
刘彰行礼,恭敬道:“禀大都督,信老奴已平安送达。”
崔程派他回长安给兄长和几位至交好友送信。
崔程点点头,并没有多问。解下臂上护腕,问:“家里,可有什么事?”
刘彰知他这问的是崔邺。毕竟当初,他带着长子次子上任,对崔邺不闻不问,据说崔邺当初坠马,病了很久。好脾气的夫人特意写信指责他。
刘彰答:“五郎并未多说什么,只说他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