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花目力恢复得有限,但总算辨识出对方的面容轮廓,心中蓦然一定。
是了,长孙春花何曾是自伤自怨的人?敢欺辱她的人,她必得十倍百倍地还回去。她自幼便懂得,要做成常人做不成的事,就得对抗常人无法对抗的恶意。所能依靠的,只有自己而已。
春花深吸口气:“扶我……去前厅。”
严衍小心翼翼地扶了她起身。梁大夫人越过梁兴,扑了过来,拦住两人去路:
“春花,就算你不顾惜自己的名声,你爷爷哥哥的名声也不顾了吗?你若答应嫁给昭儿,我发誓,今后梁家内院,都让你说了算!”
春花神情无波,置若罔闻。严衍搀扶着她,越过梁大夫人,向院外一步步走去。
梁兴这才醒悟,连忙示意,几个护院便持了棍棒,上来拦阻。
陈葛本是混在护院之中进的内院,见此情形,哪里还按捺得住脾气?他闪身而上,一脚一个,踹翻了几个护院。他使了巧劲,一个护院跌跌撞撞地倒退两步,和梁大夫人撞成一团,梁兴下意识去扶,也被带了个狗啃泥。
陈葛嘿嘿一笑,嚷道:
“长孙春花,老子可不是帮你,实在是这窝姓梁的太不要脸了!”
梁大夫人阻拦不得,喊道:“春花!你再能干,也不过是个女人!”
春花背脊如遭芒刺,震了一震,但脚步未停。
梁大夫人双目含泪,苦口婆心:“咱们女子在这世上活得艰难,不能因为一时意气毁了终身啊!你这么闹,今后还有谁肯要你?这世上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这种事?还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