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灼觉得有理,但还是有些奇怪,他一时也说不上来。蹙眉思索片刻,目光落在凌霜雪身上,迟疑道:“我怎么觉得和师尊有关?难不成师伯是不高兴我又把你带走?”

“师兄知我身份,岂会在大是大非面前耍小孩子脾气?”凌霜雪摇头轻笑,否定了沈灼的想法。

不单单是猫,又不关凌霜雪的事,沈灼这下是彻底的一头雾水。

凌霜雪见他苦恼,轻咳一声,思索片刻道:“昨日师兄提及你,希望你早日达到尊者境。”

沈灼刚稳定宗师境不久,而宗师境和尊者境之间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,不单单是修行,还有心境的磨练和感悟。时渊夜这个时候要他进入尊者境,未免操之过急。

沈灼心里诧异,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。毕竟他手上有一个可以作弊的修炼器,逐步成型的小世界。

“师伯对我给予厚望,我又岂能让他失望?回去以后我一定努力修炼,不会辜负师尊和师伯的期望。”

沈灼信心满满,磨练和感悟他都不缺,唯有修行要一步一步来,脚踏实地。

凌霜雪嗯了一声,结束了这个话题。沈灼一门心思在修炼上,又哪里能想到这句话其实被凌霜雪变了意思。

昨夜凌霜雪暗示时渊夜自己和沈灼的关系,不出所料时渊夜在短暂的吃惊错愕后,怒不可遏。他养大的九尾猫被娇娇拐走了不说,现在连自己捧在掌心的亲师弟也要被同一个人拐走,这叫时渊夜如何不怒?

可是一想到凌霜雪背负着属于他的责任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,孤寂淡漠,和人世渐行渐远,沈灼的出现带来不一样的颜色,让他死水般的生活骤然活过来,时渊夜心里那点火气就偃旗息鼓。

他可以宠着凌霜雪,护着凌霜雪,为凌霜雪做一切,可这都不能改变他们身份间的差距。这一个千年相安无事,但下一个千年谁又能说的准?

凌霜雪站在世界之巅,他准定要背负整个修真界,不能为任何人停留。时渊夜此刻能够追赶他,不仅是因为自身足够强大,还是因为幻月仙宗是玄门之首。

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,玄门的势力划分也会变动,凌霜雪总有走远的一天,时渊夜不可能永远陪着他。

而沈灼不一样,哪怕他此刻还不够优秀,但他发展的空间远超时渊夜,他还能往前走很远很远的路,能够一直一直陪着凌霜雪。

时渊夜的愤怒败给了现实,比起世俗伦理,他更担心凌霜雪独自一人游离于世,没有归途。

他在惆怅中默认,却不愿意轻易的低头。

“达不到尊者境,他如何能够照顾好你?”时渊夜开始鸡蛋里挑骨头,非要找出个阻拦的理由。

凌霜雪的病也是时渊夜的心头刺,他需要的丹药非一般人能够炼制,时渊夜用尊者做目标,心里清楚沈灼办得到,但面子上还是要做个样子。凌霜雪对此心知肚明,他没有拆穿,换个说法告诉沈灼。他知道时渊夜不会阻拦,他这个师兄嘴上说着生气,心里却是在为他谋划。

回程不需要赶时间,沈灼和凌霜雪走的不快,偶尔累了也会找个城池歇脚。

墨家和沈家的战场从一开始的暗潮涌动到摆上明面,玄门的各方势力也发生不小的变化。他们或是站队,或是中立,气氛剑拔弩张,对沈灼被夺舍一事也是态度不一。

沈灼路上经过沈家重新开起来的商道,因为有温家的帮衬,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只敢干看着,不敢轻易出手。

比起沈家这边逐渐步入正轨的现状,被炼药师公会除名后的丹心宗境遇并不好过,各地的丹药铺子被炼药师公会一锅端,查出的问题丹药集中销毁,这让本就不多的声望更是一落千丈,遭到千夫所指。

明面上的生意办不下去,丹心宗只得转入地下,成为墨家这股势力背后最强大的供药链,依附墨家而活。

而给墨家当走狗又岂是容易的事?

在城池落脚这段时间,沈灼陆陆续续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,其中有小尖塔楼,也有万宝楼。小尖塔楼公事公办,而万宝楼的消息轻松随意,图个方便。

沈灼处理这些消息,抽丝剥茧,对事态的了解更加透彻。而就在他消化完这些消息后,万宝楼暗楼的人突然找上门来。

简洁大方的客栈厢房内,沈灼吃惊地看着眼前单膝跪地,态度恭敬的黑衣人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不敢置信道:“你刚刚说什么?你让我救谁?”

黑衣人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:“少主和首领不知道犯了什么错,少主被带回本家闭门思过,而首领被收回权利,我们暗楼现在转由楼主接管。还请表公子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,帮帮少主和首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