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能杀他……”长老哆嗦着,不敢多说,也不敢多留,抓着黑袍就消失在原地。

要不是沈灼躺在地上无力动弹,会以为他们才是被追杀的那一个。

危机莫名就这样解除,沈灼却没有丝毫的喜悦,头顶的乌云聚了又散,他眉间的红痕也在消失。他躺在地上,黑焰试图挪动他的身体,可是却是在做无用功。他听见白焰在哭,一边哭着骂着,一边拼命地救他。

沈灼笑了,他很困,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,渐渐地便什么也看不清了。寂静之中,有沉重的脚步声赶过来,扑到他身边,他隐约听见了曹疯子的声音:“沈师弟。”

啊,真好,曹师兄还活着。

沈灼陷入黑暗之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嘴角有了笑意。

可是他看不见从另一个战场杀过来的曹疯子浑身是血,脸色惨白,一只手臂无力地下垂,胸|前被剑刃刺了个对穿。

那么多兄弟,最后只剩下他一个。

曹疯子来不及悲伤,他看着沈灼这个样子,根本不敢碰他,伸手试探他的鼻息,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气,随后眼中热泪盈眶,是劫后余生,也是痛苦自责。

他此刻已是精疲力尽,灵力透支严重,可是他们不能留在这里,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会不会去而复返。

曹疯子伸出还能活动的那只手,尝试着把沈灼背起来,他捡起沈灼的剑支撑身体,颤颤巍巍地站起身,一步步朝着森林外走去。

脚下似有千金沉重,仿佛走的不是铺着腐败枯叶的平地,而是泥泞不堪的沼泽,每一步都有深陷的错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