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谨无奈,“你为什么这么倔?”
阮夏迷瞪着眼睛,瞥一眼睡着的莫涵,“哥哥突然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,留你一个人在这会更难过的。”
莫谨说不出那一刻的感受,良久,低头自嘲一笑,“我从接到我爸病危的消息,到进灵堂前一刻,都在想着怎么和三叔他们争权,我能有多难过?你想多了。”
阮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,说:“原来谨哥哥连放肆哭的资格也没有,涵哥哥至少还可以放肆的哭,瑾哥哥,你今天刚没有爸爸,有特权软弱,你可以哭的。”
莫谨心理那颗一直绷着的线嘭的就断了,迟到的难过,悲伤,一下子涌上来。
眼泪像雨水一样,源源不断。
他挺直的脊背弯下去。
阮夏靠近他,小小的手掌插在他头发里,揉他的脑袋,把他的头放在她膝盖。
第二日董事会,他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尖,镇住了所有人。
夜里,再踏进灵堂的时候,那个瘦小的身影还倔强的陪在莫涵身边,脸色苍白,黑眼圈严重,眼睛更肿了。
然后,他递了一瓶加了安眠药的水给她。
她倒下之后,他把她抱上车,穿过浓浓夜色,抱她回了阮家,又折返。
第三日,从墓地回来,莫涵还是恹恹的,不愿意说话,不愿意吃饭,抱着膝盖在客厅发呆。
连白粟都只是劝。
莫谨注意到,只有阮夏,和莫涵一样,不吃不喝,和他一样的姿势,默默坐在他身边陪着。
他默默看了两人很久。
第二天清晨,莫谨注意到,莫涵到门口的时候,阮夏已经背着书包站在门口。
莫谨第一次意识到,青梅竹马四个字代表着什么。
他们每天一起坐在明晃晃的教室里上课,抬眼,侧头,随时可以看见,甚至还可能是同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