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那股不服的劲,像森林里的野兽似的,恨意全都写在脸上。
薄仲一同他讲道理。
但陈嘉砚跟陈凌婳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——在白馥玉一直不孕的那些年里,薄仲一的母亲都没放弃找这个孩子,几次里陈凌婳不敢睡觉,接了个电话就带着他收拾东西搬家离开这个城市。
陈嘉砚的童年,就是跟着陈凌婳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搬迁。
没什么东西可以带,有个行李箱,好像就是母子二人所有的家当。
后来白馥玉怀孕了。
他们无人问津。
也正是那年,陈嘉砚十六岁,在这样的颠沛流离中长大,跟着陈凌婳搬到了临江市。
也正是这一年,陈凌婳日益操劳,她以前娇生惯养,上的是贵族学校,画画又不能当饭吃,她没有一技之长,一天打几份工,养活着她唯一的孩子。
也是这一年,陈凌婳开始反复生病。
这些年,有人管过他们吗?
薄仲一把他接回来,不是为了让他对着干的。
薄仲一带他把名字改回来。
薄仲一强迫的把他塞进学校,断了他和国内的一切联系,薄臣野拼死反抗,薄仲一像是想到了当年陈凌婳坚决地抗争,陈凌婳去世的时候没人知道,薄仲一也是真心实意地爱过陈凌婳。
可最后事情的走向变成这样,天堂到地狱,落得一地鸡毛。
陈凌婳到死都恨他,他们之间的这一个儿子对他只有憎恨厌恶。
薄仲一是怨恨的。
怨恨陈凌婳走的决绝,怨恨陈凌婳恨了自己这么多年。
昔日的忍耐都在这一刻爆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