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她的眉头就又舒展开,平静地看着他应:“好。”
裴忌唇边的笑僵了瞬。
她好像永远都是这样。
不管你对她做什么,说多重的话,都仿佛无关痛痒。
而他说要报复她,她也只会平静地承受,然后和他彻底划清界限。
是的,她不想激怒他,顺从只是为了跟他这个疯子摆脱干系罢了。
他的眸色一点点沉下来,浓重的戾气在眼底积蓄,视线紧紧盯着不远处站着的人。
这是一段没有台词的戏,考验的只有演员情绪的爆发和感染力。
时鸢缓缓合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
只是几秒钟的时间,再睁开眼时,她的眼中已然不见平日的温柔平和,却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颓靡,绝望,连一滴泪都流不出的干涸。
被迫放弃了自己毕生热爱的事情,被全世界排斥和误解。
她已经进入了宁意知的世界里。
这大概也是她为什么如此争取这个角色的原因。
时鸢在看剧本时甚至觉得,她就是宁意知。
因为经历过相似的事情,才更能与角色产生的共鸣,是可遇不可求的。
她慢慢地,一步一步地朝着泳池边缘走近。
月亮隐入云层,泳池颜色暗红,像一片深不见底的血海。
血海深仇,大抵是最适合他们两个的成语。
时鸢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,全然未觉身后的人已经站起身朝她走来。
离深渊只差一步之遥时,她机械地张开双臂,合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