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皱起眉,当机立断地转身拉着蒋清往外走。
时鸢脚步急促,不难看出她此刻的慌乱。
裴忌冷眼看着,没有出声阻拦。
听见身后并没有传来脚步声,她忽然想起什么,在拐角处停下来。
时鸢垂眼,嗓音轻柔:“地址你发到手机里吧,如果没办法邮寄的话,我再让人送过去。”
说完这句,时鸢的身影便彻底消失在拐角。
她走得干脆利落,头也没回。
像是真的在努力和他撇清一切关系,不想跟他再有一丝一毫的牵扯。
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,又松开,手背上的青筋也跟着凸起,无声的宣告着此刻被压抑着的情绪。
裴忌沉默地走到洗手池前,冰凉的水打湿额前的黑发,水珠顺着脸颊滑落。
镜中的人眼眸阴沉,浓重的戾气在眼底流动,压抑,眼尾都被逼得泛了红。
“砰”得一声巨响,镜子应声碎裂。
满地狼藉中,染了血的玻璃碎片倒映出他阴郁沉默的眉眼,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。
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。
*
走廊里静悄悄的,吊灯的光线洒落而下,投射出一小片阴影。
周景林再找到裴忌时,男人已经彻底没了刚进来时西装革履的模样,领带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,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被解开,露出一片冷白的锁骨,浑身泛着冷意和戾气。
周景林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
凭借着这几年在裴忌身边工作的经验,周景林知道,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。
甚至可以说是极差的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