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忌也是一愣,随即抬起眼。
本该在房间里睡觉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,此刻正赤着脚站在门外,她的脸色惨白,显然已经听见了他们刚刚的谈话。
周景林一秒不敢多留,离开之后,书房里顷刻间安静下来。
沉默半晌,时鸢看着他,嗓音发涩:“奶奶的事...和季云笙有关吗?”
裴忌顿了下,“嗯。”
她的身形重重一晃,难以置信地喃喃道:“他怎么会...”
当初奶奶重病住院,她也受了脚伤,如果没有季云笙帮忙,单单依靠自己,时鸢恐怕很难挺过那段时期。
所以,季云笙是她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,因为他曾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向她施以援手。从奶奶住院之后,大多数事都是季云笙帮她一同照料着的。
时鸢一直认为,他温和,细心,无微不至,可偏偏就是那样一副温和儒雅的皮囊下,他极端得可怕,让人胆寒。
下一刻,她冰凉的手被人握住,温度一寸寸地从掌心渡了过来,像是无声地注入了一股力量,缓解了她此刻的无助。
裴忌垂眸望着她,低声开口:“你放心,我早就让人在医院里看着了,奶奶那边绝对不会再发生任何意外。”
时鸢的目光慌乱而无错,有些语无伦次道:“是我的错...如果不是因为我,奶奶也不会....”
下一刻,裴忌语气沉沉地打断她:“不许总把错揽在自己身上。”
他忽然抬手,将她拥入怀中,语气放缓了些。
“和你没关系,是他的问题。明白吗?”
裴忌之所以没有告诉时鸢这件事,一是因为,她什么都做不了。
当初时鸢受伤住院的记录都被季云笙销毁得一干二净,哪怕让她知道了这件事,她也帮不上什么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