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的日子里,陈岁时不时会在半夜的时候挖出一两罐。
陈岁刚把罐头拿走,立马有小兵将陈岁的动作告知给了排长。
“排长,陈岁那小子又挖了一罐走了,是鱼肉罐头!”
那时候还没有发生鹦哥岭战役,炊事班后厨有一批罐头肉,但这些都是给伤残人员补充营养用的,所以小兵们看到陈岁挖罐头出来,一个个激动的直跳脚。
他们都想吃,但排长不让小兵们去找陈岁,而是让炊事班的战友给小兵们做了锅小鸡炖蘑菇解馋。
至于陈岁……
晓慧说:“三十六罐,他到这来一罐都没吃。”
“之所以隔几天就挖几罐出来,是为了祭奠他那一大家被轰炸死的家人,插上蜡烛祭拜过后,那些罐头会重新埋进雪堆。”
这事是排长偷偷跟在陈岁后边发现的。
风红缨一手握着一罐。
“那后来怎么又拿出来吃了?”
篝火下的晓慧脸色微微泛红,只见她双手紧紧圈住膝盖,闷声闷气地说话。
“鹦哥岭战役打响后,第一批被炸的是我所在的营地医院,我一睁眼脑壳就疼,眼前硝烟四起,大片大片的残肢往我身上甩。”
“我都认得……”
晓慧呜咽一声,哑着嗓子续道:“但我疼得动不了,只能眼睁睁看着手啊,腿啊,滋滋冒着血冲我这边飞,后来——”
抹开泪水,晓慧喉头哽了下。
“后来一个冒着烟的流弹掉了下来,离我很近,大概就在她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