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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如芸正好从屋内走出,站在门前望了望,看向身旁的林琳。

林琳却一脸惊喜道:“是红玉回来了!”

此时马车已到,乐人们上了大车,杜如芸拉着林琳和白灵上了自己的马车,殷勤地给林琳倒了杯茶,一脸期待地坐在对面,等着对方继续讲故事。

林琳失笑,喝了口茶道:“说起来,红玉也算是乐都的传奇女子,她是乐都唯一一个没有伎籍的舞姬。”

杜如芸偏头想了想:“她是自由身?”

“对,”林琳对杜如芸的反应十分赞赏,“红玉出身大家,母亲曾是乐都最有名的乐坊知音阁的坊主。”

“知音阁?那不是黄知桥手下的乐坊吗?”

“哼!黄知桥是个什么东西,不过鸠占鹊巢罢了!”林琳满脸不屑,但依然耐心解释道:“红玉的母亲黄知莹,是黄知桥的亲妹妹。当年黄知桥不过是个落魄武师,黄知莹才是知音阁的坊主。只可惜,”她的声音渐渐低沉,“美人自古如名将,不叫人间见白头【1】,红玉的母亲,在红玉十四岁时,便因病而逝。”

马车里一片沉默,林琳突然想起,杜如芸也是十四岁失去母亲,以为触动了她的伤心事,忙岔开话题道:“不过红玉继承了黄知莹的舞技,十五岁那年的宫宴上大放光彩,成为乐都舞姬第一人。只是……”

这一停顿意味深长,杜如芸也明白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红玉与黄知桥之间必有矛盾,才导致红玉宁可四处漂泊也不给自家乐坊效力。

想起早上那车队风尘仆仆,杜如芸问:“那她这是,从别处回来?”

林琳点头:“听说她现在在明玉阁,年初的时候,被邀请前往南楚,应是现在才回来。”

一直在一旁沉默听故事的白灵突然问道:“南楚?咱们乐国与南楚,不是敌人吗?为什么她要到南楚去演出?”

林琳笑了:“傻孩子,就算是敌对两国,也有和平的时候。乐国与南楚已有五年未动干戈,和平时期自然会有各种往来。咱们杜老爷,近期不也要重走当年的丝绸商路,打算再去南楚做生意吗?”

说到这里,杜如芸便有些头疼,杜老爹前些日子来找她,说城中送货路线已经成熟,他又无事可做了,竟打算重开老家的绸缎庄,再做当年从南楚购入丝绸到乐都来贩卖的老生意。

杜如芸担心他身体吃不消,杜老爹笑呵呵道:“乖女儿,我不擅长经营乐坊,幸亏有你,你母亲的心血才得以保留。如今我身体健壮,总要为家里做点事情,也要给你多攒点嫁妆不是?”

见女儿露出娇羞状,杜老爹更是老怀大慰,笑道:“我这趟也不光是贩卖丝绸,你不是弄了个《闲云榜》吗?光在乐都宣传绝对是大材小用,爹爹帮你把这书带到各地去,以后你要做什么,只管用它造势,全国甚至南楚人都会得到消息,那多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