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情感在膨胀、蔓延,变得巨大而苦涩, 可是公子对这个世界的不同。
一昧听从只会得到悲哀的结局。那个时候, 他了悟了这一点。
因而, 无论是怎样制造起高压恐怖的环境、怎样谨慎算计去推动一个王朝的覆灭、期间的牺牲有多少、人心诡计有多多变复杂,梨休春的目标都是唯一而简单的。
为此, 外界累计叠加的尸骨有多少、是否会被公子讨厌, 都可以不去在意。
包括方才的所作所为也是一样的。
因为生了病, 所以一定要喝药,那样才会好起来;因为曾经在喝完药后有过类似的要求, 所以他就问了。
人,是只有拥有如此唯一绝对的目标时, 才会一意孤行、千方百计机关算尽、偏执至此的。
这样摇曳的希望成了某种紧绷的弦,所以, 突如其来的断裂也会成为某种灾难。
梨休春听得见心跳声。
面前晏长初的和自己的, 源自习武而来的敏锐五感。
平稳而规律,丝毫不因方才发生的事有所波动, 因外出而披上了斗篷的青年在绒毛领子的围绕下仍像冬日里的雪,唯有双唇被男人坚持的喂药一片红润。
他想过可能的几种回答。
直接拒绝,或是指定要别的人。因为当时的这个要求必然只是惹怒尹却明的一环, 此时的公子想必不会需要这种东西,或者就是如对待尹却明一样,要做了这些事的自己难受。
但要是说没有私心的话,那绝对是谎话,系统正是由此佐证了那些特征表现所得出的可能,因为这个“不想要公子死去”的目标就正是他最大的私心,而一切也正是建立在梨休春喜欢晏长初这个最大的基础上。
自然,无论是哪一种,他都不会拒绝。
唯一的区别是,如果公子选择了他,那就说明对他仍然还是保有些许好感的,这份私心会得到窃喜的养分,摇摇欲坠的希望也会变得坚实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