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夙知道自己今天很不对劲,这要比以往更为糟糕,仿佛近一个月压抑的情绪全部堆积在这日里——恐慌的,不安的,疯癫的。
他用兴奋得颤抖手指蹭着秦以霜的脖子,感受着那处肌肤的细腻,把心里翻腾着的无处安放的黑色浪潮掩埋,不再去想这些不好的东西,享受片刻安宁。
现在是岁月静好,他不能破坏,更不能面露丑态,他要将玫瑰仔细地藏在心里。
“你也要剪头发了,过几天要不要去做个体检,”秦以霜仰起头,用手指拉了拉他手里的书,“我听说精神药物吃太多对身体不好,算来算去我今年也没体检。”
“你检查什么?多加个孕检吧,都一个月了是不是该怀上了。”林夙揉着秦以霜的肚子,自顾自的感慨道:“虽然我很讨厌小孩,但是要是你生下来的,我就勉为其难地爱屋及乌一下吧。”
秦以霜:“……”
秦以霜从林夙身下爬出来,就算知道林夙只是口嗨一下,他也掐住林夙的脖子骑在林夙身上,气得牙痒痒地咬住林夙的锁骨:“我给你生个爹,等他出生了你就叫他爸爸!”
“好的,秦老师,只要你能生。”
“……”
两个人亲昵地打闹好一会,电视的综艺忽然间播完了,跳出来一个帮忙解决纠纷的节目,预告上一个妻子撕心裂肺地喊道:“他就是骗人,一直在骗!他就是个撒谎成精的狗东西!他说他不赌了,放他娘的狗屁!为了孩子一定要离婚!”
固定开关被打开了,神经编织的细线切断。
林夙顿住了,他的表情凝固,那些被他关押起来的“坏东西”被打开了闸门,化成了奔腾的洪水,淹没了他身躯的每一个细胞,将其浸泡,染黑。
幻觉中出现过的妖魔鬼怪全部出现,一个挨着一个,原主挤在母亲与恶鬼之间,阴恻恻地拉扯出撕裂嘴角的微笑。
“夙夙,都是妈妈的错……”“杂种。”“你要迟到吗?还不快走!”“把我的身份还给我!”……
它们杂乱地高声喊道。
好想吐。这是念头之一。
头更痛了。这是念头之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