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瞧。

又是揽了所有错处到自己身上。

萧云谏只觉得颅内的那柄千斤锤敲得愈发得重了起来,身上也有着一股邪火。

就连他耳畔都嗡鸣作响,眼前也迷迷蒙蒙的一片。

他看着凌祉张了许久的嘴,又不知说了什么,却半声都听不见。

心中多了几分烦不胜烦。

他挥挥手,划开眼前的迷蒙。

迅速地起了身,准备离去。

可站得猛了些,他只觉得眼前倏地一黑。

而后却全然不知晓了。

萧云谏在此醒来的时候,周遭是熟悉的熏香味道,身上盖得也是平日里自己所用的锦被。

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入手却是滚烫的温度。

他这方才想起,自己现下这幅躯壳,不过也是凡人罢了。

他会因着忧思过虑而心神不定,他会因着冷水而体凉。

亦会噩梦连连中,将想要忘却的事情,再重复一遍又一遍。

他扶着床围缓缓走到桌前,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。

他本以为那合该是冰凉的水,入口却是恰到好处的温热。

乳母推门而入的时候,正瞧见他坐在桌前捏着杯子若有所思。

忙放下手中活计,过来搀扶他又回了塌上,说道:“怎得不唤我?”

萧云谏指指脖颈,哑声说道:“有些说不出话来。这水,是你预备着的?”

乳母又替他倒了两杯水,看着他润喉下肚,方才说道:“您不知刚才将我吓了多么大的一跳!这水呀,是凌……凌祉要我备下的,他言说您醒来定是会口干舌燥。又说伤寒之人,须得多喝些温水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