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——”他调着药,给她擦拭臂膀的剑伤,脖颈的刀伤,还有足上被虫蛇咬过的新伤。
十九岁的女孩,战场杀伐,已是一身伤痕。
她低头寻他微红的眸光,双手捧起他的面庞,眨着一双明亮又漂亮的眼睛,“舅父陪我回一趟隆北吧,我想去看看湘女江畔的枫叶。”
故土一别十三年,族人皆散,双亲俱亡,唯剩了她一个。
“我想家了!”她趴上他肩头,“我想有个家。”
谢清平一手持药瓶,一手握纱布,半晌,以臂膀手腕圈住她腰腹,下颚轻磨过她后颈耳畔。
那是自十四岁她在伽恩塔中向他告白被拒、夷平三大世家后,暌违五年,他重新带着温度、平和着心绪拥抱她。
她想要什么,他自然知道。
“我陪你回去。”药瓶和纱布散落在地,他双手穿过她丰茂柔软的长发,抚上她纤薄背脊,一个又轻又热的吻落她眼角金梅上,片刻退开身道,“然后,我们一同祭拜先帝……”
“祭拜爹娘。”他甚至直接换了称呼。
“舅父!”她扑入他怀里,抱住他。
两人私服回了隆北,在睿成王府过了一段世外桃源的日子。
那一日,他们如常前往江畔赏枫。
在湘女江畔如火绚烂的枫林丛中,在她如莺婉转的笑声中,他接了一份信。
毓白亲启:
自尔兄去后,妾拖病体残喘,近日深感大限将至,本当与夫泉下聚会,实乃妾之幸事。然人间尚恋,唯独子谢晗。其年少羞怯,不敢多言,乃心中爱慕陛下甚久。望君顾血脉之情,手足之意,仰其父面,为晗作主,许以婚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