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晴浑身绷紧了,靠在他怀里一声不吭。
裴宴归拍了拍她的背,语调清浅:“我朝律例,贱奴若委身朝廷命官,该当如何。”
张县令张嘴愣了半天,半个字也吐露不出来。
“从贱籍名册中除名,不再归官府管制,从此她的生死去留,都只凭本官。”裴宴归盯着她,眼神里又透出几分讥诮。
光洁如玉的额上,一层细汗,如高山岭间的雪。
最后轻轻捏起她的下巴,沉声问道:“表妹可想好了。”
玉晴觉得自己好像一条鱼,正在温水里慢慢煎熬。
跳上岸或许会死掉,但留在温水中,亦会被慢慢熬干体内所有的水分。
而且死得更没有尊严。
时至今日,她早已不需要尊严这种东西了……
见她点了头,裴宴归移开目光,左手指节轻轻敲击案台:“撤下所有画像,准备好相应文书。”
“是,是——”张县令忙不迭的应和,吩咐左右:“还不快去”
见裴宴归起身,他谄媚道:“下官已经安排了酒菜,晚些时候,郡守大人也会到,大人若不嫌弃,就在汾县住一晚……”
“呕——”玉晴突然捂着嘴,神色痛苦的看着裴宴归:“哥哥,我好想吐。”
“怎么了。”裴宴归蹙着眉,见她脸色苍白,心情忽然间跌到谷底。
师爷最先反应过来,带着裴宴归和玉晴两人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