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昳看得入神,正翻过一页,忽然听?见有人远远地轻声倒吸一口气。
她?抬起眼来。
有个少年人站在窗子那边,距离她?七八步远,似乎没想到绕过来能撞见她?。
他轮廓被窗子外的日光融化,逆着光,言昳也瞧不清他模样。能瞧出来他没戴冠,应该不到弱冠年级,但身形玉立修长?,着牙色仿古深衣,宽袖拢着衣裳略旧,衣袂有着藏古韵雅的细皱。
言昳没理?他。她?可太知道自己美,没少引来过别人的惊与羡,只是?略不耐的皱了皱眉。
却没料到那深衣少年竟然缓步徉徉走?来,离她?两步远才?停住。
言昳没抬头,眉头拧紧:这哪儿来的人,如?此唐突。要是?跟她?搭讪,她?便把水壶扔过去。
她?没抬头,就听?那深衣少年,嗓音里有珏佩相撞的脆朗,果然道:“您拿的是?伯努利的《猜度术》吗?”
言昳抬起头来,正要讥讽对方不知礼数,一仰头便愣了。
她?见过他上辈子的模样,所以哪怕隔了三年多,他彻底长?开了,言昳也认得。
是?韶星津。
真巧啊。
韶星津长?大后,确实俊朗温润,清透不俗。
但言昳此刻,脑子里只有他满脸冷汗,又急又怕,满嘴喊着“不可以”的可怜模样。啧,三年前他可过的真不算好,现在温润如?玉大才?子,又有谁知道他被她?坑的那么惨过呢。
这样再看他,就有种一眼看透的洞悉,言昳自己都没忍住,嘴角带上几分笑意。
她?这点?“老娘可知道你当年没发达的时候是?什么模样”的笑容,竟被韶星津理?解成了善意的微笑,他没认出言昳,更?上前几分,温声道:“某正想要查阅此书,书吏说只能堂阅,不可外借,到了标号的书架来却没看到,就想着或许是?这位小姐借了此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