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云彦用余光扫见那张床,号称比钢铁更坚韧的皮带从中间断裂,全都短了一截,断裂处烧焦的痕迹格外明显。
而眼前这个人,照例是黑发黑眸黑衣黑裤,光着脚,挽起袖口的手腕上系着一根黑绳,衬衫最上面两根纽扣是被姜云彦解开的,露出下面白皙的锁骨,还有两道浅红的指痕。
耳尖沾了些血,藏匿在黑发里,只剩若隐若现的一点红,缓缓没入黑衣,便不见踪影。
黑与白,最简单而又最激烈的碰撞,最容易催生出惊心动魄的美感。
一眼荡魂。
姜云彦恍惚了一瞬,额头渗出一丝冷汗。
再漂亮的景,也不如自己的小命要紧。
眼前站着的这个人,漂亮是漂亮,却不是如同表面上那样脆弱易折,能叫人随意摆弄。
只要陈默想,在他醒来的那一刻,姜云彦已经没命了。
“我……”姜云彦声音干涩,仅一个字就意识到自己正在颤抖。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我……只是开个玩笑。”
陈默侧过头盯着斜顶上的通风口看,像是没在听姜云彦的话。
——机会。
姜云彦打量着陈默偏瘦的身形,觉得自己还有一拼之力的想法刚刚冒出来,就感觉颈间一凉。
没入墙壁少说二三十公分的刀刃如同切进的豆腐,轻轻一碰刀柄,锋锐的刃口便对准了动脉。
寒凉的刀刃与空气中的热气并未相互抵消,姜云彦只觉得同时身处在了极地和岩溶之间,他不敢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