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怀面色一滞。
想拉住她的手安慰,可红灯却陡然绿了。
停在前面的车已经缓缓动了起来,他也不得不踩了油门跟上去。
一时,手忙脚乱。
坐在后排的祝希尧,忽然冒出一声讽刺的笑:“早就提醒过你们了,别把她当弱智。你们什么都瞒着,什么也不教。每天把她当个孩子一样护着,有意义吗?她又不是真的孩子。啧,现在反噬了,也是活该。”
文棉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,看向坐在后排的哥哥。
后者也温和地朝她看来,唇角微微扬起,给她一个安慰的笑。
“哥,你知道对于一个有缺陷的人来说,什么是最痛苦的吗?”
祝希尧看向贺怀,声音轻缓地说。
“是明知道自己的缺陷,也知道自己的不同,却没有办法改变。”
那种,“知道”与“达不到”之间的拉扯。
才是最让人痛苦的。
“文棉知道你们在骗她,也知道你们在哄她,却完全没有办法。只能任由你们把她当个傻子似的,继续骗,继续哄。哥,你们这样,才让她最难受。”
“你把她从封闭的世界里拉出来,却不给她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待遇。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拉出来呢?难道只是为了告诉她,让她知道,她自己是个傻子?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吗?”
黑暗之所以能够忍受,不就是因为没有见过光明么……
就好像,一个完全疯癫的精神病人,是不会觉得痛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