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每说一句,杜夫人的脸色便铁青一份,夫家便罢了,打铁也算不得什么丑事,可她娘家的一位叔祖父爱上鞑靼女子,私奔出逃,险些以通敌罪论处,满门抄斩,求爷爷告奶奶才保住性命,最终家财散尽,爵位也丢了——若非如此,她堂堂名门千金,怎么会下嫁给一个铁匠的后人?
所以论私德她也没有瞧不起纪雨宁的理由。
但,这些话谁都说得,偏偏纪雨宁不行,想起两人在归元寺的交锋,杜夫人恨不得生啖其肉,她最恨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,一个个本事没有,专会狐媚男人——这一个眼看着就要踩到她头上去了,她如何忍得?
身后几家夫人们眼看气氛剑拔弩张,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待要再劝,杜夫人却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指挥仆役道:“把她给我扔下去!”
玉珠儿尖叫起来,“你敢!”
立马张开双臂护在小姐身前,以免那几个恶仆当真欺主。
杜夫人冷冷道:“好狗不挡道,谁叫你家主子不懂得看人脸色的?”
论阴阳怪气纪雨宁从不输人,但见她唇角微勾,“我是好狗,那似夫人这般狺狺狂吠的可不就是恶狗?您可太有自知之明了。”
这句话令杜夫人彻底破防,再也忍耐不得,恶狠狠吩咐下去,“动手!”
纪雨宁悄悄拔下鬓上发簪,将尖利的一头对准外边,她当然不会让人碰她身子——或许气力不及,但拼死刺伤几个还是有可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