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眉目锋锐、神情冷淡的少年就这么消失了。
有的时候,喻见也会怀疑,或许池烈其实并没有出现在她的人生中。
毕竟七年时光实在太长,每当她试图回忆高二那一年,能清晰记起的只有夏日刺眼阳光、聒噪蝉鸣,还有某一日被迫放在地上,最后融化了大半袋的绿豆冰。
这些零零碎碎的细节堆积在一起,覆盖住少年的眉目。随着岁月推移,愈积愈深,慢慢的,和那袋绿豆冰一起融化模糊,再也看不清楚。
他们还会再见面吗?
喻见想。
尽管当年池烈离开时,是她告诉他,终究会有再见的那一天。然而一年又一年过去,如今,喻见也不敢确定。
或许当初,她并不是在安慰他,而是在安慰同样毫无准备、惴惴不安的自己。
地铁广播报站声响起,喻见收回思绪。
出站后,她扫开一辆共享单车,沿着那条道路两旁种满洋槐的街道,往福利院的方向去。
还没骑出洋槐树荫的范围,手机又响起来。
“见见,你现在有没有空?”依旧是刘队打来的电话,“你弟弟刚才在学校和人打架,把对方头给打破了。你奶奶年纪大了,我不敢和她说,你来派出所把人领回去吧。”
喻见只想叹气:“我知道了,麻烦刘队。”
那孩子小时候明明还挺可爱的,怎么长大就成了这样?
喻见拐了弯,骑向派出所的方向,没一会儿,就看到了熟悉的蓝白建筑涂装。
她把共享单车停在门口,和大厅里的民警打过招呼,往最里面的调解室走去。